“你不明白?你分明就是在强辩!”
“不是的,不是的,那一晚老爷喝醉了,后来……后来……后来……我真的……真的……”
“春哥儿——你是说——你是说你和老爷……我的天啊——你怎么会和老爷……老爷怎么会……这要是叫夫人知道了还不打断你的腿?你的斑……我就知道那天你那副模样一定是有什么事儿发生了,我就知道——可是……可是……”
秦麟没听明白怎么回事,不代表已经是过来人的冯妈听不明白,虽然阿囝说的很含糊,可冯妈心里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阿囝脸上不翼而飞的血斑会是这样消失的——爬上老爷的床,如果被夫人知道了不止是会再次闹得家宅不宁,更会伤害阿囝这个无辜的小丫头——无辜吗?冯妈相信阿囝是无辜的,以她对阿囝的认识,阿囝绝对不是那种轻浮的孩子,那种背主惑主的事儿阿囝绝对干不出来,更何况之前阿囝脸上顶着那块大血斑任谁都不可能瞧得上眼,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老爷醉了,在和夫人窝了一肚子气之后拿了身边的小丫头做了撒气的工具,却没想到阿囝因此得福改头换了面。
冯妈这么一说秦麟心里似乎也明了了几分,在发现阿囝脸上的斑是假的时,秦麟心里有那么一丝失落感,其实他对于阿囝口中的姐姐还是有些许期待的,面对阿囝这个可能是他唯一血亲的人,秦麟的想法很复杂很矛盾,一方面渴望,一方面又排斥,当然排斥的感觉要来得大一些,不光是因为儿时不堪回首的记忆,还有对现在生活的眷恋。
他不想再去想自己曾经是个穷人家的孩子;他不想再去记得他是被秦员外买回来的儿子;他不想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他是秦员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虽然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被买回来的,可他不愿去想,更不愿听见任何人去提,今天因为阿囝,冯妈将所有曾经过去的过往拉回到他的面前,他恨阿囝,恨她为什么要出现,如果没有她的出现至少他可以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说他早就已经忘记了过去,那些童年的记忆早就随着他一次次的病发抽搐得烟消云散了。
“不知廉耻的东西,原来你爬上了我爹的床?亏我娘对你还那么信任百般袒护,真是个天生就下。贱的胚子,怪不得我亲娘看不上你,更容不下你……”秦麟这几句话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眼中冒着火,手里握着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怒火中烧,是为了他现在的爹?还是为了他现在的娘?或许是因为他眼前的姐姐竟然做出了那般不堪的事情作践了自己?
“不是的……不是的……啊——”
阿囝还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竟然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噗通’一声,秦麟再没留给她试图解释的时间直接一脚又把阿囝踹下了水,再次落水的阿囝挣扎着爬起,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子,却听见冯妈差了声的叫嚷——
“少爷,少爷——”
往岸上看,秦麟正全身抽搐的栽倒在地上,嘴里还吐着白沫,一看之下惊傻了阿囝,半刻不敢迟疑的就往岸上爬,冯妈双腿抽筋本是动不了的,可看见秦麟这样也顾不得自己,挣扎着往前行了两步也想上岸,结果腿上不听使唤一下滑进了水里。
“冯妈——弟弟、弟弟——冯妈……救命啊,救命啊——”阿囝乱了手脚,一边怀里托着抽搐不停的秦麟,还将手臂隔着衣服强行塞进了秦麟的嘴里以防他咬到自己的舌头;一边眼看着冯妈在水里扑腾着起不来身,水位虽然不深,可腿上使不出力站不起来的冯妈整个人都浸泡在水里,连头都探不出来,一双手在水里拼命的挥舞想要抓住什么,可在挣扎中她竟然是越扑腾越远,如今距离前方的岸边已有半臂的距离。
阿囝慌了,阿囝乱了,阿囝怕了,手上传来阵阵剧痛,阿囝无助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