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只有阿囝一个人,男孩儿为她打开了那重厚重的大门后便离开了。阿囝站在门口鼻息间迎着门内飘出的浓浓药气,心里忐忑着小步移进了门。
站在药庐内,看着足以容下百余人的空间里,一鼎铜炉丹火汹汹,几张大桌上到处都是散放的不知名的花草和各色大小不一的瓷瓶瓷碗,一个丈余宽的水池里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时不时的冒着气泡,脚边有什么在靠近而且冰凉缓慢的贴了上来,低垂头,一条红黑斑斓的小蛇正蜿蜒而上攀住了她的脚踝。
“啊……”阿囝惊慌的一叫声刚发出一个颤音,身体还来不及做出逃离的举动,一道声音穿墙而过。
“如果不想这么快就死,你最好不要叫,更别想逃离。”为什么是穿墙?因为在那声音传出来的时候,阿囝还没有看见任何人,等到话音落了,阿囝才看见一个男人从一墩打开的墙壁里悠闲的走了出来。
那小蛇就盘踞在她的脚踝上移动的速度很慢,就好像有意在考验阿囝的胆识一样,不疾不徐的往小腿处盘爬,直立的头呈小小的三角状,猩红的芯子,‘嘶嘶’的低吟,吓得阿囝站在原地抖得就像筛子。
“你几岁了?”声音再次传入阿囝的耳朵,让她的注意力不得不暂时脱离开腿上的威胁。
“十……十一。”
“为什么有胆子来这里?”男人似乎在忙些什么,背对着阿囝的他不停的翻找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还时不时的拿起来放到鼻子底下闻上一闻。
“你买了我。”阿囝抖瑟着回答,那条小蛇已经蜿蜒到了她的膝盖。
“恩,真是个好孩子。”男人回头看了阿囝一眼,逐又转回身继续手中的活计,“可惜啊……”
阿囝不知道男人最后那句意犹未尽的‘可惜’到底是在惋惜和感概些什么,她现在身体僵硬,全身上下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她现在被腿上的小蛇已经吓得要失禁了,甚至早就忘了身上原有的刺骨般的痛。
“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我那几个徒弟你要尊为‘公子’,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天,你懂吗?”男人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拿在手里,他背手向阿囝走来,因为他的靠近,那条本来还想继续蜿蜒而上的小蛇慢慢的退下了阿囝的腿,游离去了水池那边潜进了水里。
没有了腿上的威胁,阿囝终于看清了面前款款而来的男人——那个即将主宰自己命运的主人的模样。
白衣似雪,玉冠束发,飘逸的前额两缕余丝随意的飘拂着,一张白皙的素面,飞扬的眉尾,细长微吊的柳叶眼,凸显着主人的乖觉张扬的个性,唇角微扬似笑似讽,让人禁不住想要远离他。
“懂。”阿囝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
发现阿囝的退避,男人的唇角又扬了几分,似乎并不在意的继续靠近继续说道:“以后你就住你刚才醒来的地方,每日里学着其他人种种花养养草,侍候山里的宝贝们,还有我和几位公子的洗洗涮涮。不过你给我记住,我和几位公子的房间你不得进入,会有人把需要你做的事儿交代给你,知道了吗?”
“知道。”
“我刚才说的那些只是你平时没事的时候要做的,身为药仆的你主要任务是试药!别想逃跑,你也知道你刚走了那么点路就已经差点要了你的命了,那还只是进山的开始,所以我好心的奉劝你以后的日子里安分守己。”
“我知道了,主人。”
“恩,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你不会被饿死。”
这一次阿囝没有答言。药仆是什么她不懂,试药是怎么回事她不懂,但是她懂一件事——那就是她的主人说只要听话就不会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