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萧景卿皱皱眉,几番挣扎,终于把自己拎了起来,无力地倒在床头的木栏上,适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萧府,那家被自己和凰儿踏破了的百老汇更是无处寻去。

待得见到身上还穿着那件染血的衣裳,以及床单上沾染的斑斑血迹,萧景卿的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僵硬地转过头往外看去。见门紧紧关着,所有的东西都静静地躺在原处,才稍稍放了点心。

唔,要是被人发现,倒也没什么大事。说是不小心受的伤估计没几个人会信,但他们也无可奈何的不是。大抵就是让莫家上上下下对自己的防备多点,平白多受些委屈罢了,至于会把人如何如何处置,事情还远远没严重到那种地步……但是,会有很多麻烦。

萧景卿向来懒散,对于麻烦也当真是能避则避,避不过,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罢了。

萧景卿有些愁闷地从床上爬起来,晃了几晃,差点没摔下地。

做梦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肚子饱饱的,无一丝饥饿感,可这……吃一顿,病一场,也不知值不值得?

萧景卿摇摇晃晃地出门,吩咐人弄来一大盆水,关紧门埋头于手上当务之急的大事。

“少爷,”重千凰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传过来,“少爷要水做什么?有什么要洗的东西,凰儿拿到河里去洗。”

“擦身呐,凰儿……”

萧景卿带着一点恼意的声音传来,微微沙哑,倒也别样动听。

重千凰笑了几声,突地顿住。

只见一团火红正以飞一般的速度往萧景卿的住处奔来!重千凰的眼皮一跳,只来得及喊一句,“少爷!你家妻主来了!”便被“哐”的一声从里锁上的门震得傻了眼。

少爷还在洗澡呢……重千凰默哀了一小会儿,若不是最后一秒钟反应过来里面是自己少爷,进去的是少爷妻主,便也跟着头脑发热的冲了进去。

若当真这样做了,吃亏的还是自家少爷呐。

重千凰几番纠结,终是认命地守在门外。

撞门的巨大声响穿透耳膜的时候,萧景卿已经把被单和血衣全扔进了盆里,费力地搅动了一番。眼见着一团火红进来,萧景卿眉头一皱,动作迅速地翻进了澡盆里。里衣还没换,血迹斑斑的,让人见了怕是不妥。

萧景卿私下认为莫如烟即便是个痴儿,对于男女授受不亲,男子沐浴,女子理当回避总该知道才是。

怎么?萧景卿大惊!那人竟那样不管不顾便跟着跳进了盆里!

“哗”,容纳了两个人的木盆,水溅起漫了一地。

“景儿,”莫如烟大笑着伸出手去拉扯萧景卿的衣裳,“景儿在洗澡么?洗澡要脱光光哦。”

“烟儿,哎~~~~~~~哎哎~~~~”萧景卿左躲右闪,费力地躲避莫如烟伸出的魔爪,奈何男子的体力本就不比女子,更不用说萧景卿此刻还是个病人,三下两下就被莫如烟抓在怀里牢牢锁定,动弹不得。

两具身体隔着几层薄衣紧紧相贴,一阵异样的感觉瞬间从脚底涌上额头,萧景卿脸上热气升腾,喃喃道:“烟儿快放手,不然……不然哥哥以后不和烟儿玩了。”

莫如烟恍若未闻,只顾笑着折腾萧景卿。

扭动几下,挣脱不了,萧景卿叹口气,索性放松身体,靠在身后搂着自己腰的人身上。

算了,实在是有点累。

那双手却不闲着,渐渐从腰上往上移,微微带着茧子的皮肤和腰腹以上柔嫩的皮肤相互摩擦,酥麻的感觉弄得萧景卿闷笑出声:“烟儿……烟儿哎……快停手呐。”

好不容易碰到一件好玩的物件的莫家二小姐怎会舍得放手?对萧景卿的惊呼恍若未闻,越发放肆地四处乱挠起来。

原就病了,身子疲软不堪,萧景卿挣扎几番,渐渐连一丝力气也无。

察觉到怀中人仿佛放空了全部力气,莫如烟皱皱眉,尝试着把手从萧景卿身上抽出去。

意料之中“咚”的一声,萧景卿的身体滑入了水里,嘴里咕噜噜吹起了泡,莫如烟呆愣了几秒,低声骂了句什么,把人拉起来大声叫道:“救命呐!景儿变成鱼了啊!”

听到声音的重千凰冲了进来,待看见坐在盆里相拥的两人,又迅速撤了出去,甩上门道:“小姐看着少爷,凰儿去叫人。”

一个小时后气喘吁吁地带着两个大夫过来的重千凰气得白了脸。

只见屋里的一切都已收拾好,一群人围在萧景卿躺着的床四周,有人幸灾乐祸道:“变成鱼多好啊,烟儿以后有大鱼玩了。”

莫如烟一听,抬脚将人踢进了门前的泥塘里,大叫道:“才不要呢!景儿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变成鱼儿就不能去了……哼!坏人!要变也是你变!”

说完,大眼一瞪,警告岸上的下人不要多管闲事。

多说一句,接下来在泥塘里吃水的便是自己,谁还敢有所动作。

“景公子身子虚又受了寒,怕是要好好调养一阵子才能恢复,”瞥了一眼众人脸色,尤其特意对着某个人多瞧了一眼,坐在床边的白胡子老头才接着道,“莫要打扰了他。”

一旁站了很久的莫如烟咳了声,有种被看穿的尴尬。

是了,一个人无聊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来了个这么呆萌又病弱的男子,莫如烟便琢磨着以后时不时来骚扰一下,调节一下自己多年抑郁的心情,可方才医生飘过来的眼神有几个意思?

“妹妹以后好生照看妹夫吧。”莫问情转过身走出里屋,到了门栏出,顿了顿,回头道,“男子很容易便死了,再找一个像景妹夫这样的……这样可人疼的,可是极难的。”

莫问情一走,几个围在旁边的男女也跟着告辞。这莫家二小姐神志不清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是越少接触越好,特别是几个能震住她的人不在场的情况下。

人一少,屋里很快静了下来,静得能听见床上的人清清浅浅的呼吸声,许是病得严重,偶尔也带着些粗重的喘息,眉头微微皱起,又慢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