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无语,一个沉默着为太后整理宫装擦拭脸颊,一个安静的任秦焰儿摆布。只听外面太监高喊:“皇上驾到!”秦焰儿和太后两人都未抬眼皮,各自是原本的动作。清漪和红芍相互对视一眼,轻轻的把关闭的门打开,迎进安将臣和身后的风廷然。
安将臣进屋后看到秦焰儿的动作不禁为之一愣,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风廷然,风廷然没有言语,只是摇了摇头。安将臣转过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秦焰儿和太后的互动。
秦焰儿帮太后擦拭干净,又拿起木梳帮太后把发髻盘起,又用篦子小心翼翼的将鬓发整理干净,插上凤钗和金步摇。秦焰儿往后退走几步,上下左右仔细端详了一番点头微笑,比较满意自己的手艺般说道:“不错不错。”说完,也没和太后说什么,坐下身来端起红芍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便道:“皇上今儿来的挺晚。”
安将臣苦笑,暗自道:我已经来的够快了,本来和朝中大臣在上书房商议国家大事,没说几句便见小春子焦急的跟自己说了这事儿,为了安慰面前的两位大臣,不得不多说了几句安抚的话,才匆匆赶来。结果没想到,闹也闹完了,打也打完了。逍遥轩门口里里外外的包围了好几层御林军,这阵势跟自己被刺客挟持似的。
“焰儿,这次做的太过分了。”安将臣清了清喉咙沉声道。
“哦?是么?我没觉得自己做的过分。我倒觉得,皇上应该对这本小册子比较感兴趣。”秦焰儿不搭理风廷然的假意生气,给风廷然递了一个眼色。
风廷然从身后的黑衣人手中拿过一本册子,递给安将臣。安将臣疑惑的翻开册子,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安将臣的脸色由青转白最终变成黑色,册子没看完便被安将臣愤恨的仍在太后脚下,安将臣冷冷的说:“母后,这就是您这么多年来疼爱呵护的乖女儿!”
太后听完安将臣的话,浑身一震。秦焰儿瞅了瞅一身怒气的安将臣,弯腰捡起小册子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放到太后手中。太后看了一眼安将臣,又看了看秦焰儿捧起小册子一页一页的翻着,转瞬苍白的脸庞更加苍白,嘴里念叨着:“不可能,这都是假的,德馨……德馨怎么会如此!!”说完太后便把小册子扔到一边抬头焦急的说道:“皇帝,这不可能,你妹妹天真可爱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一定是的!!”边说边留下眼泪。
秦焰儿看太后如此激动轻叹一声扶住太后想让她坐下来。谁知太后一把推开秦焰儿嚷道:“秦焰儿是你!你为何如此恶毒,刚才还威胁哀家和公主的性命不果,如此又拿出这些东西诬陷哀家的公主!!!你到底想干什么?!”
安将臣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沉声道:“母后。”
秦焰儿皱了皱眉头揉了揉被太后推搡时弄疼的手腕,抬起头不管太后的挣扎,将她强行扶到椅子上,冷淡的说:“太后,我想要您和德馨的性命,用得着如此么?”
太后听完此话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一边摇头一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秦焰儿又是叹气一口从清漪手中拿起干净的手帕轻轻为太后擦拭,便擦拭边说:“太后,方才我确实是想要你和德馨的性命来着。我实在是太生气了,因为德馨跟您说的和她做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当着我们睁眼说瞎话不说,还变本加厉。此前她差点戳瞎蜻蜓的眼睛不说,还觉得自己没有错,她视奴才的命如草芥,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看看册子上的记录,这几年她折磨死不少奴才丫鬟。皇上一直是以仁德治天下,爱戴天下百姓。就连身边的小春子都从不轻易重声呵斥。更何况我见您对身边的影儿也是如女儿般喜爱照顾,又见太后殿的侍女奴才个个都是忠心不二,满面红光,可见平时太后对待下人也是极好的。焰儿我本就从宫外而来,在我眼里,奴才也好丫鬟也罢都是我的家人,他们都是父母生的,也是家里的宝贝,只因生活困苦,才将自己的孩子送至宫廷宫人差使,若让他们得知自己的儿女在宫中无辜枉死或者生活在水生火热中,谁还敢将孩子送进来?到时候满皇宫的主子们是不是只能自己动手洗衣做饭打扫?将心比心,若德馨也是这些下人中的一个呢?看您维护德馨至此可见您是多么疼爱她。”秦焰儿看了看面前的太后动了动,转手将桌上清漪准备好的龙井端给太后,自己也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最让我生气的是,当我威胁到您和德馨生命的时候,德馨不顾母亲转身自己逃离。”
安将臣听完这句话又是一声冷哼道:“这个德馨!朕真应该好好的修理修理了!”
太后抬起头,定定的看了看秦焰儿,慢悠悠的说道:“馨儿从出生到现在,我一直未交给奶娘照顾,从来都是我自己亲力亲为。慢慢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殿阁,便很少来安宁宫了。每次来也是开开心心,犹如当初在哀家身边的小女孩般。恭敬,孝顺,天真,可爱。我一直以为,我一直以为……呜呜……”太后说着说着便又哭泣了起来。
秦焰儿觉得自己今儿是一辈子叹气最多的时候了,抬起头看了看安将臣说道:“皇上,焰儿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