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小诗不是泼辣,而是直言口快,有什么说什么,这种性格不是很好吗?起码不会太压抑自己。”枫君慢慢说着。
于是都不再说话,让安静诉说无尽的言语。
四周愈加阒静,一直在燥热,可是却怎么也感染不了沉默带来更深一层的死静。绿色一直在斑斓着,混合着各种各样各种颜色块垒,装饰着这个繁杂却又是异常简单的森林,谁也弄不懂为什么这个森林在调皮着什么,只是太多跳动的粒子一直在绕着、转着、不安着。
树木就是树木,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所以在三人的脑中,周围的树木再怎么展示自己的风姿,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树叶郁郁葱葱,“沙沙沙”的声音一直在欢腾着。你是深绿的那一片叶子,而我是不显眼却又是温柔的浅蓝,都在竭力做着我自己。树干是百年不肯说一句话的老实,任凭任何东西在身上刻下怎样的刻痕,都没有任何的怨言,即使是时间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因为他无所谓着。树根则是死死据守着,不想有丝毫的搬离。
一切在演示着这个世界的自然法则。
三人只好继续着路程,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沉默得不好意思了,免除那些故意的安静。
周围更加强烈的怨恨的气息四处张牙舞爪着,黑夜恍如一张巨大的嘴巴,就要吞食眼下的一切,而嘴巴里面的,是深深的黑洞。甚至诡异也附着在了空气里,吸进胸腔的是辛辣。
脚下的小路是前人的努力,碎石路一直在延伸着,就是不知道终点是怎样的悲伤。旁边的树木随着傍晚的降临阴森着恐怖的气氛。
是需要下一场雨,要不然这个郁闷的气氛如何消除?日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感觉不出什么强烈,只有平淡。
好长的一段时间,三人终于看到路人了。杨晓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于是立即追上了前面的身影,似乎在荒寂之中找到了绿洲。
“你好,等一等,可不可以问一下?”杨晓终于赶到了前面陌生人的面前,露出了笑容,在陌生的国度碰到陌生的人。
杨晓看到的是一个农民,农民应该是比较容易沟通的吧。他开始沉浸在自己编造的想法之中。
“可不可以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眼前的农民头戴毡笠,似乎就是为这个阴沉的天气而出现的。朴质的衣裳仅仅是为了能够遮蔽身体,草鞋编制有点结实,突出了虬结的脚面。
农民看了看杨晓,好像发觉他们三人是从琪城赶来的,转换了自己的表情。
“走开!你们这些坏蛋!”农民的言语是如此的有限,或许有更加毒辣的不曾说出。
杨晓开始惊诧起来,看着农民挥着他的农具欲要扑赶自己,愣愣之中觉得还是退一步比较好,是无意识后退着。
枫君二人赶到了现场,自然看见了农民的无礼,可是也不能做出什么来解释,或许说根本不愿意解释什么。枫君开始犹豫无措着自己的双手,手指在捉弄着空气。而成小诗根本是目中无神,甚至还处在迷糊之中,眼睛之中似乎有什么隆古时代的蛮荒。
虽然是尽力躲避了,但同样眼中失去光彩的杨晓还是被农具扫中,一道鲜红痕迹着急着显示出来。
被农民攻击的杨晓没有怒火,只是竭力护住新生的伤口,以免看见更多让自己心痛的鲜血。
没有疼痛,真的没有疼痛了……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以至于忘记了,为什么而出发。(纪伯伦)可是如果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那拿什么拯救逝去的往事?
杨晓面无表情转过了自己的脑袋,沉寂开始在四周蔓延,没有任何一点阻隔。等闪开了一段距离,而农民已经撤退了攻击的动作,三人也稳定了下来,打算选择另外一条路离开这里。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