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母亲为什么一直护着我?”
“为什么?”
“你不觉得我的家很奇怪吗?”
确实,杨晓感觉天宠的家缺少了某样东西,“因为你的父亲吗?”
“你真聪明,我的父亲是比我还要厉害的人物,可是他在众人的指责之下受尽屈辱,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天宠越说越小声,“我父亲有很多的梦想,他希望我能够替他完成,那些梦想其实也是我的兴趣所在。我的母亲因此感到十分的愧疚,于是她不再拂逆我的意思,任由我自由发展。”
杨晓想着天宠母亲现在依旧面对着村民众人的粗糙话语,“你理解你母亲的感受吗?你在乎你的母亲?”
天宠一下子就沉默了全部,低下了头,望着地面一片失望的碎片。似乎这几秒就是晷移寒暑,一眼万年的煎熬,而时间艰难移动着。
“所以我要成就一番事业,我要让全世界知道我的名字,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母亲的名字。”天宠信誓旦旦着,似乎他的这种口气就是一种命令。
“可是你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吗?”
“我当然懂了,所以要加快进度。”天宠推了推情绪,“对了,我干嘛跟你说这些,你走开,不要妨碍我!”
杨晓只能听他的话,想着接下来要干的事情。
“你不懂的,那么多的人无所谓着,每个人都不懂的。”天宠小声喃喃着。
晷移寒暑,一下子几个星期时间过去了,时间继续无情着。安逸的感觉铺天盖地,杨晓的情绪也好久没有了新鲜,既然摆脱不了这里,也就没有必要要生要死。日子继续恍惚着,梦境般的不真实,谁也摆脱不开,毕竟太多粘滞的时间。
那一天的来临似乎是必然,来得毫无征兆,像是悲剧的不可预见性。
厅堂里的吵闹似乎是空前的,吵翻了天,让杨晓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厅堂挤满了村民,脚步的摩擦声叮叮咚咚敲打在脑中,搅和得十分疼痛。
这次天宠闯的祸事更加厉害,由于他那认为前无古人实验出来的作品,不小心在实验中波及到了旁边玩耍的孩童,于是孩童的父母在厅堂围着天宠母亲唾沫横飞,吵着一定要收拾天宠。
然而天宠依旧不知身处何处,而天宠的母亲依旧沉默着低着默默的脑袋,显然是习惯了这种场面,也放弃了解决的办法。在杨晓的眼中这样的场面却是一个悲剧性的存在。
“赶快把那个臭小子交出来!我知道一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有这样教育小孩子的吗,你是怎么当母亲的?”
“每次都是这样,让那个小流氓如此的放肆,成何体统?”
“你们一家都是那样,不可理喻!”
“就像你死去的那个家伙一样,都是那样令人讨厌,无可救药!”
“还不如让那个家伙自生自灭,好去追随那个不知所谓的烂东西。”
这次的谩骂如此严重,超出了天宠母亲的设想,最致命的还是攻击了她最深爱的人,顿时一阵苍白覆盖在了她的脸上。杨晓的心也一阵阵刺痛,就像见到了血迹一般。
于是,在人群的拥挤嘈杂声中,天宠的母亲慢慢倒了下去。
依旧还是如此的喧闹,忘记了时间制造悲伤因子的涌动。而窗外忽然下起了小雨,丝丝绵绵的,让人忧愁。剩下一阵阵无声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