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饭桌上碰见杜艾黎，家长们要我们碰杯，我一见她手里的豆奶就噎得慌。苏辰一笑，端酒杯对杜艾黎说：“小轩这杯我替她喝了。”说完不给杜艾黎拒绝的机会，一仰头喝得点滴不剩。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记着这茬。但我知道，今天的酒桌上再也不会有那样一个保护我的人。
于是我端起酒杯，笑得优雅：“好说。”
一仰头，热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呛得我连爹妈都不认识了。
周围静了一下，猛然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呼哨声。
林晓安扶着我：“叶轩！叶轩你还好吧？”
说实话，我很不好。但输人不输阵，我看着杜艾黎笑得虚假的脸，一口忍下胃里翻滚的东西，笑道：“还好。”
林晓安舒了口气，忙给我端茶递纸，一边低声埋怨：“你真是的，让你喝酒不是这么喝的，当自己李白啊！吓死个人了。边儿去！”
我没功夫跟她扯。独自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趁大家闹得正欢，三步并两步跑到洗手间吐了个畅快。
这一吐真是风云变色所向披靡，连中午在食堂吃的大白菜都吐了个干干净净。我一手按着水龙头一手接水抹脸，抹完了抬头一望，杜艾黎正靠在门口看着我。
我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做了个笑容：“有事？”
杜艾黎点了根烟，吸了两口道：“叶轩，别再缠着苏辰了。”
我吐掉口里的水：“你什么意思？”
杜艾黎笑了笑：“我什么意思你清楚。说实话，叶轩，我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从小到大，苏辰的身后就有一个你，一个傻乎乎什么都不懂却什么都霸占了的你。我说‘苏辰我们去吃饭吧。’，他说‘好，等我叫上小轩’。我说‘苏辰我们周末去玩吧。’，他说‘对不起，周末我要带小轩出去。’我说‘苏辰，你看那条围巾真好看。’他说‘恩，什么时候给小轩买一条。’……小轩小轩小轩，他的口里从来都是你，从来都是！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他如此对待……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吞口口水：“他只是受我妈托付，照顾我……”
“照顾你？”杜艾黎猛然扔掉手里的烟：“照顾到被人打断胳膊也不吭声吗？”
我打了个冷战：“你说什么？”
杜艾黎的眼圈儿有些红：“我说什么？我说你就是个害人精！你以为你每次在外面打完了架就完了，你以为街上的混混是那么好打发的？你以为你每次都能全身而退真是老天爷照顾？要不是苏辰跟在你身后给你擦屁股，你早被修理得小命儿都不剩了！”
我脑子一下子炸开：“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