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多,路灯都还没有熄灭,街上也没有几个行人。但一个身穿黑色上衣黑色裤子的青年却大步流星地匆匆赶路。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冷峻的脸藏在与上衣连在一起的黑色帽子里,寒风吹过,偶尔撩起帽子的一角,露出他满头的银发。
此人正是小黎,而且他现在已经来到了我们学校的大门口。
他仰头望了望我们学校的牌子,门口的监控设施突然爆开,不停地冒着火花。小黎冷笑一声,纵身一跃,一个跟头翻过了高越两米的铁门,缓步走向宿舍楼。
站在“口”字型的宿舍楼中央,小黎长舒一口气,抬起手,缓缓将帽子撩开,垂在背后。满头的银发在路灯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再加上他冷峻的脸庞和匀称的身材,好似一个时尚杂志的封面人物。
小黎抬手看了看表——五点一刻。时间刚好。
小黎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色匕首,抬起左手,用刀尖轻轻地在左手手腕割了一个小口。伤口虽小,但血液瞬间就猛地向前射出约有四五米,而且持续源源不断地向前射着。小黎熟谙血管经脉走向,稳、准、狠地割破了自己的动脉。
小黎闭起双眼,左手仍然平伸,让动脉血持续疯狂地射出,右手却飞快地恰起手决。射出去落在地上的那滩血,竟然开始蠕动起来,形成了一个个的小鼓包。
突然,小黎猛地睁开眼,同时沉声叫道:“禁术——血魔虫蛊!”
只见数以万计的由血液形成的“肉虫”突然从那滩血中一只接一只疯狂地向四面八方爬开,扩散速度极快。它们有的顺着门缝爬进宿舍楼,有的爬上楼梯,有的从井盖爬进了下水道,有的顺着墙体爬上楼,从阳台进入了寝室中。如果从天空中俯视,你会看到,整个宿舍楼,包括它们围住的地面,就像是染上血的纸巾,红色瞬间蔓延开来。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小黎感应了一下,已经差不多了,这才放下了右手。而就在这一瞬,那滩血竟然平静了下来,不再制造一只只令人作呕头皮发麻的血灵虫。而附着在墙体上的血灵虫也逐一地侵入了寝室,外墙的红色已然退去,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小黎冷笑一声,动用血能,左手手腕的伤口瞬间愈合。放了这么多血,他竟然没有丝毫异样,脸色仍是万分红润。
小黎重新戴好帽子,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转过身,一边走,一边得意地轻叫道:“禁术——精血尸奴!”
随着这一声,看似平静的宿舍楼,内里已经在悄然无息地发生着骇人的变化。
昨晚与郑墨分开后,小措回到寝室,室友都已经睡了。自己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泪水止不住地留了下来。种种与郑墨交往的情景不住地在眼前翻腾。
在解剖楼中初次见面,同情,怜悯。
在河边为救两名警官时郑墨的初次表白,羞涩,激动,心跳。
在清韵湖的水中自己在窒息时朦胧看到的郑墨侧脸,笃定,温暖,安全感。
在网吧,郑墨为救自己而舍身挡下致命一击,感动,感激。
在徐峰家中,在李菲的提议下,自己决定用命换回郑墨的命,坚定,忠贞。
在日本杀手的秘密据点,二人大战武藏坊麻子。
「而那个作为控尸者的郑墨,接近作为血战士的你,目的又是什么呢?」
之前的场面,小措都能从中寻找到幸福的痕迹,但,武藏坊麻子的这句话,却突然打断了小措的自我陶醉。
小措不想再想下去,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把头埋进了枕头里。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蠢蛋,曾有这么多人明里暗里劝过她,要小心郑墨,可自己却仍然坚信郑墨,坚信爱情,坚信这个世界没有那么黑暗。
可今晚的事实,已经告诉了她,自己和郑墨,并不是什么圣人,也不过都只是普通的人罢了。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犹豫,最终倒戈;会为了感情的崩坏而颓废,一蹶不振。
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呢?从那几名控尸者的表现来看,九成九是觊觎自己的血能,而李菲也杳无音信。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