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听言忙推了门进去,我跟在他身后,被入目的白纱愣住了神。这里面这位果然不同寻常,把自己的住处弄的与冷宫无异,里头还悬了一室的白纱,轻飘飘的随着吹入室内的风晃动着,这画面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见扶苏习惯性的奔着一个目标往前跑,很显然已适应了这里的怪异装饰,只是不知这扶苏的母亲究竟是什么审美,这种只有在恐怖片里面才有的装饰她怎么会喜欢?
正感叹间,忽听扶苏的哭声从里面传来:“娘,娘亲你不要不理苏儿啊!”
我循着声音进去,拨开了好几层悬纱,这才看到扶苏站在一方案台处,泪眼汪汪的拉着一个女子的手臂。而这女子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哭声有任何动容,只一心擦拭着案台上的木琴。
自个儿的儿子,倒是比陌生人还陌生。这哪里像是亲娘啊,简直是后妈!
“夫人,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子,何故这般冷漠?”
我忍不住开口,这才换来她片刻的抬头,虽不是第一次见她,但她这一抬头,还是免不了再次把我惊艳了一把。
白皙的面庞中透出几分病弱之态,更添些许忧郁气质,抬头的那一瞬,几乎让人误以为走入丹青之中。
她只随意的瞥了我一眼,复又低头去捯饬她面前那副被磨得光滑无比的古琴。
何止是清冷!
我笑道:“听说夫人身体不适,这才不请自来,还望夫人莫要见怪。”
她抬头,忽而勾唇一笑,“原来是赵良人。”
……
我眼角抽搐了两下,对她这般不太欢迎我的行为觉得进退两难,一方面,我答应了扶苏的要求,另一方面,这般热脸贴上冷屁股,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脸皮也不够用。
“赵良人屈尊到此所为何事?”
竟用“屈尊”两字,莫不是在损我?
我故意忽略掉她怪异的语气,看了一眼扶苏,说道:“上次之事一直没同夫人说声谢谢。”
一瞬间气氛有些怪异,她没着急着去捣腾那已经被她擦的快能当镜子用的木琴,眼神在我身上来回大量了一番,眼中飘出一抹及其轻视意味。
这个眼神,和上次在宴会上那个眼神一模一样!
“上次我可不是替你解围。”她冷声说道:“你果然一点没变。”
我心里咯噔一声,正要开口,她转头朝茹儿说道:“带扶苏出去。”
话音刚落,便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娘亲……”扶苏急着拉住画兮衣袖,道:“娘亲要保重身体。”
“出去!”
画兮语气很冷,扶苏的手不自觉的从她手臂上滑下,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却始终不敢轻易掉一滴眼泪。
茹儿一阵轻哄便将人带了出去,待室内只剩下我们两人,她才渐渐止住了咳,抬头看我时,脸上也被充斥了一片赤色。
“你想劝我?”
她有些疲惫的说道,却是对我此番来的意图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