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虽然不懂后宫之中这些事情,但看赵姬突然这一病,自知自己娘亲这次怕是被人陷害了。
“娘亲,是政儿不好,政儿不该不听话惹娘亲生气。”
嬴政跪在赵姬塌前,只盼她能和自己多说几句话,赵姬本同他斗气,但听他话中隐隐带着些颤音,终于还是不忍,她扭过头,轻声道:“你看到了,在这后宫之中,若是无争,终究是要被人踩在脚底下,连哪天死了还不明不白的。政儿,娘亲为什么要你去争取太子之位,还不是为了咱母子两个的安全!你以为咱们从赵国回来真的就没有危险了?这后宫之中,觊觎那个位置的人太多了,你若挡在她们前头,那便要付出代价!”
“娘亲……”
嬴政趴在她被褥之上,眼睛酸涩的快要忍不住流下几滴泪,他深深吸了几口气,终究还是忍住了。
“政儿……”赵姬抓过他的手,哽咽道:“娘亲不是要逼你做什么,娘亲还想看着你行冠礼,想看你娶妻,娘亲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你。”
这一席话直击他内心最柔弱之处,他再也忍不住了,趴在被褥间呜咽几声,痛苦不已。
“娘亲,政儿错了,政儿不该怪你,只要娘亲好起来,以后政儿便都听娘亲的,娘亲想让政儿做太子,那政儿就做这个太子。”
赵姬欣慰一笑,累极的眼皮终于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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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成蛟急急跑来找他,一见到他便拉住他的衣袖不撒手,“王兄,你去求求父王吧,父王……他要处死母妃!”
嬴政看他急的满头大汗,心中隐隐觉得不太妙。
孟良人是成蛟的母妃,这他是知道的,如今他慌慌张张跑来,又说是要他求父王,然而让父王动怒的,定然是和昨日的事情有关。
“你别急,到底什么事?”
“王兄!”成蛟哭道:“母妃她并没有要加害华贵夫人,王兄,父王对你最好了,你去求求情,让父王饶了母妃吧!”
嬴政当下觉得一头乱麻,他昨日才发誓,若是查出加害娘亲的人他定不轻饶,如今这个人是成蛟的母妃,他虽然想替母亲讨个公道,却也不忍让他这个王弟伤心。
成蛟将他拉到了孟良人的寝宫,寝宫内充斥着一丝血气,他眼睛一瞟,瞬间看到伏在地上的孟良人,头上被白色的纱布裹了起来,上面还有很大一块血迹。
“母妃!”成蛟当时便怔住了,猛地扑了过去,“母妃你怎么了?头上怎么有血痕?”
秦王看到嬴政,立马招手示意他过去,“政儿,孟良人害你母妃现在还一病不起,政儿你说寡人该怎么处置她?”
真是她吗?嬴政不敢置信的忘了她一眼,见她眼神中透露着不甘,而成蛟正在她旁边,可怜巴巴的看了过来,那眼神,他有些不忍,于是有些迟疑道:“父王,真的查清楚了吗?”
“大王!”孟良人哽咽道:“臣妾跟随大王多年,自问从来没有做出不符身份的事情,大王如今就要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婢女怀疑臣妾,臣妾觉得不服!”
“你不服?”秦王冷哼一声,道:“那丫头身上藏着的方子是你这宫里的吧?那是你服的药,也只有你这个宫里才有,还有她身上的那些名贵东西,都是出自你这宫里,你敢说不是你所为?”
秦王字字句句皆是肯定的语气,地上的孟良人听了身子一颤,好半天才猛然大笑起来,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
“大王如今认定了此事是臣妾所为,那臣妾还能说什么?只是蛟儿毕竟是大王亲骨肉,大王不管怎么责罚臣妾,还望莫要为难他。”
这般不解释,在秦王眼中已是默认,秦王眼中闪现一丝阴狠,“你放心,你做的事自己承担后果,寡人还不至于为难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