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道德天尊?化装?”
细一看,那确实不是佛像——哪儿有佛像是长头发的?……不过,化装?
杜玖低叹一声,放下了手中匕首,凝眸望向燃烧跳跃着的篝火,漆色凤眸内映过赤红火光轻闪,轻声道,“你我现在的模样,若遇关卡,极难通过。”
关卡?
“从这里出去之后,要从大道走么?”
“是。”
不过这么一说,也确实,总不能一直都这么像个野人似的逃亡。再这样下去,我就快“进化”成咸菜干了——就算是冬天,这一路又赶着逃亡,这几天来没有洗澡,只在猎人小屋拿热水擦了遍身,实在是难以忍受。
若是走大道,应该就能住客栈了吧?
应该,就能洗澡了。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在隐隐发臭——就算是杜玖,因为要清理伤口的缘故,基本上每天都有擦身一次。尽量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可偏不随人意,杜玖的方向竟传来了一声轻笑。
拜托,这样的距离我可是听得很清楚的……
抬眸向杜玖的方向瞪去,未想到,他竟也望着我,幽邃的漆瞳内,似有着什么,我不懂的东西,唇角,一抹浅笑一闪而过。
……为何,要这样看着我?
“怎……怎么了?我……我脸上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么?”
“没有。”
薄唇轻动,丹凤漆瞳,眼角微扬,浅浅笑意,似带着半分玩味。
“那……那你干嘛……”
糟了,我怎么会对着一个认识了两个多月的从来都是冷着脸的几次害得我差点丢了性命怜香惜玉一词对他根本没有意义的莫名其妙的男子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而且,脸颊还莫名其妙自作主张地微微发烫了?
“淡姑娘。”
杜玖轻声道,凤眸眼角虽仍微扬,那带着的半分玩味却已消失不见,只剩了一抹清浅的微笑,凝在微微勾起的唇角。
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不论在上一秒内心有多少神兽咆哮着翻滚而过,此刻的我,脑内竟变得一片空白,再说不出话。
“淡姑娘,一直很香。”
杜玖这么说着,漆瞳内,浅浅映过的火光,有那么一瞬,停止了跳动。
他……说了什么?
很……香?
什么叫……一直……一直很香?
明明,在娶了我之后,最近的一次肌肤接触,只不过是在林家庄他冲入浴室将昏倒的我搬出来的那一次。
不,不是……我不是介意这个……只是,他……他为什么要说,我,一直很香?
以及,还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
可杜玖说完了这句话后,微眯了凤眸,唇角微弯,淡淡地,笑了一下,低下头继续手中的神像雕刻——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那般毫无起伏的冷淡。
也还好,是他先移开了目光,不然,他刚才的那句话,我实在是不懂要怎么答才能接下去。
不过这下看他的表情,一贯的冷淡,又让我怀疑自己刚才是听错了。
或许,并不是什么“一直很香”……而是……而是一直什么呢……算了算了,这个问题就先不想了。
“杜大人,再歇一会儿我们就走么?”
“不急。你先睡会儿,等该走了,在下再唤你起来。”
“……诶?这……不好吧?”
你才是伤患,才应该多休息啊——早点好了,不然下次再有人偷袭,我一个人,再加上一个重伤之人,就算还有厉害的小七相助,真要应付起来,恐怕……存活率会极度逼近零。
“淡姑娘在担心什么?在下,不会做那样的事。”杜玖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丹凤漆眸直盯着我——目光,很静,并无波澜,却又似觉得不妥,很快又转回了手中的木雕上。
诶?
这,这又是哪跟哪儿?
杜玖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什么,那样的事?
“我不是担心这个……”就算有这个心,杜玖现在重伤在身,也是不行的吧?更何况那么多夜的同床也都过来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对我,并无意思,我并不是担心这个,“杜大人重伤在身,应该多休息。”
“淡姑娘若是因此累倒,对在下更是不利。”杜玖淡淡地说道,停了手上雕刻着神像的动作,挪动身子,将垫在身下的毛毯取了出来,转手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