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深处,看不清,但在洞口处,长着一簇金银花草——总不会,里边还会藏着毒蛇什么的吧?
不过,就算如此,现在我也只像个咸鸭干一样挂在这里、晃晃悠悠地吹冷风,再过一会儿,衣袖或是怪松树枝坚持不住了,我从这里摔下去,横竖也是性命难说。
若我去了,或许还能就此穿回去。只是,可怜了小七,也不知杜玖会如何待它。适才我跌下山崖,小七只急急地低嘶了一声——小七是很聪明,它知道的,若是大声嘶叫,恐怕只会招来可能还停留在此地的敌人注意。
反正横竖是死,跳过去,在那洞口待上一会儿,若得幸,并没有毒蛇之类,还是我赚了——再差,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也说不清哪个更疼,此外,再没有什么不同。心下如此一想,一咬牙,伸出脚勉强在崖壁上寻了着力点,借力纵身一跳,也幸亏那洞口处向外凸了一些,正好有个小石台,身子向下一腾、一扑,胸腹处正好砸在那小石台上,借着月光,小心摸索着起身,刮蹭间,总算是勉强钻进了洞内。
里边要稍开阔些,即使是我站起来也没问题。再往里去,借着折射过的微弱月光,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一个更大的开口,大概是溶洞相连,却并没有在平安城那里遇见的那般复杂——这时我才发现,脚边,似有路可走。再一细想,也对,从这里往下,也是个袭击的绝好位置,想来刚才该是也有人待在这里,往下发射暗器一类的罢?
低下头,左右寻找,果然在一株野兰花草间找到了一枚圆形铜章——两面,都刻了凶悍的老鹰样纹饰。原来在此处,和刚才在河岸边的,是一伙人么?
不过他们既能来这里,定不是通过从上面摔下来的方式,再向内,一定有出路。我也不能总被动地等着杜玖过来救我,若能自寻了路出去,那是最好了。
如此一想,再往洞外看了一眼——雾气已几乎消散,苍冷月辉之下,河道、对面被山间流水分隔为两半的扇形沙石滩,对面山上的官道,以及那沙石滩挨近山脚之处所建的一栋二层小竹楼,都望不见一点人影。
如此一看,驿站,也是有问题的?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这过于安静的气氛让人不安,但至少,眼前还有路可走——小道蜿蜒向下,走了大约百米,地上横过一道约三十厘米宽的裂缝,往下看,根本幽黑一片,站在一边,只觉冷风升腾而已,心底一阵发毛,赶忙从那裂缝上跳到了对面。
脚才刚落地,就听四面八方突然响起了很奇怪的声音——是那种极尖锐的“喵”声,就像猫被惹恼了,准备打架的时候,弓起身子、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咧嘴露出两颗尖牙,从喉间紧紧迫出的嘶吼之声——恶寒,霎时窜过四肢百骸,几乎将全身血液冻结。
害怕得想要紧闭上眼睛,趴伏在地,可还是强迫自己,转动瞬时变得僵硬了的身体,向四面观望——这一看,已如薄纸般脆弱的神经,刹那间分崩离析——
四面八方,数不清多少双绿幽幽的眼睛,都和那晚在林家庄院子里遇见的那只怪猫相似,幽绿的猫眼,所有,都瞪大得几乎撑裂眼眶——
太阳穴,如被烈火炙烤般,又开始一跳一跳的发疼。
幽绿猫眼,一步步逼近,直到紧紧围在了中央,最近的,离我不过一米多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已能看清它们所抬起的锋利猫爪——它们所想要攻击的,是我吧?
哪想到刚才没摔死,这回却要被发狂了的群猫抓死了?
我究竟是惹了哪里,竟招致了这些奇怪的猫?它们,是从林家庄那里一路追来的么?凭什么?难道是我的气味?
这么说,真的,有人因为我而特地训练出了这些猫?
要甩开一只发狂的猫,已是不易,更何况我所面对的还是一群!
真的,无路可逃了?
正焦虑地在原地转圈之时,斜里突然射出了一颗朱红色的药丸一类的东西,自眼前划过,打在地上,即刻“嗤啦”一声,化为了朱红色的烟雾,四散开来——几乎就在同一瞬,浓郁花香猛的扑来,呛得我连连咳嗽——虽是花香,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花。
从未见过有什么花香竟浓郁到此般让人“绝倒”的地步。
循了这奇怪药丸射来的方向望去,一道银色微光晃过,正对上了一双轮廓漂亮得几如妖孽般的杏目——花美男“大侠”?
刚才一连串的惊吓,我都忘了还有这人的存在了。
“如夫人,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