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许多村民凑在一起议论纷纷:“听说吗?花司令一晚上插了一坡树苗,跟合作社要补偿款——”
“这不明摆着赖钱吗?合作社答应给他补偿款了?”
“不知道,听说村委会为这事开了好长时间的会——”
“听说有的干部同意给,有的不同意给——”
“要这样给补偿款,咱也到地里插树苗去,一晚上还不插个万八千的——”
“对,要给花司令补偿,咱也插去,这样的好事不能让花司令一个人沾了——”
许多村民拿着铁锨镰刀:“走走!插树苗去,要插大家一块插!好处大家一块沾!走走,上山——”
杜大海把桌子一拍:“胡闹!”
杜妻急忙把衣服给他披上:“插不插树苗该你啥事?”
杜大海又把桌子一拍:“这纯粹是胡闹!”
杜妻把药和水杯送过来:“你又不当村长理事长,你喊什么?”
杜大海:“就是我不当村长我才喊,我要当村长他小子敢?”
杜妻:“头还晕不晕了?快把药吃上。”
杜大海把手一挡:“我没事,把我的鞋拿来!”
杜妻:“你想干什么?你的头晕刚好点儿——”
杜大海:“我说了,我没事!你把鞋拿来,我要上山去看看——”
杜妻无奈,只好把鞋给他拿到眼前:“不是,这又不该你的事,你上山干啥?”
杜大海瞪眼:“谁说不该我事?我不是村长了,我还是书记!月绣湾没有不该我的事!”
杜妻无奈,只好搀着他下了地。杜妻看见门后有一根树棍,拿起递给丈夫,杜大海一把扔老远:“干什么你?我还没老——”
杜大海押着花司令来到坡下。花司令:“村长?你到底要干啥?”
杜大海:“我不是村长,你只管走就是!”
花司令:“书记,杜书记,你总得说一声,让我明白。”
杜大海:“走到了就明白了。”
花司令耍赖地:“不是,村长,书记,你这无缘无故拉我来?”
杜大海举起拳头:“你走还是不走?”
花司令急忙:“好,我走,我走——”
两人来到花司令插树苗的地块,杜大海看看满地的树苗:“没想到,你花司令还挺能干啊!”
花司令:“嘿嘿,书记过奖了!书记过奖了!”
杜大海:“这都是你一个晚上插的?”
花司令:“那当然,要不是树苗没了——”
杜大海:“当初村里修路你可没出这么大力啊!”
花司令:“修路没钱,这不是给钱嘛!”
杜大海鼻子一哼:“你花司令原来也见钱眼开呀!”
花司令:“那是,谁见钱还有仇啊!”
杜大海:“少废话!好了,立马把这些树苗全给我拔了!”
花司令没听清:“你,说啥?”
杜大海:“我让你把树苗全拔了!”
花司令:“你——”
杜大海:“你小子想钱想疯了?居然想出这么个歪点子!合作社集中土地是为了统一管理,增加效益,地表补偿是为了给那些真正因为土地合并遭受损失的,不是为你花司令赚钱的!你现在就把这树苗拔了!”
花司令突然脖子一拧:“我不拔!你凭什么让我拔?”
杜大海:“我什么也不凭!就凭你胡作非为——”
花司令:“我就不拔!你以为你是谁呀?你现在已经不是村长了,也不是合作社理事长,我插树苗赚钱该你屁事?你插的哪门子横?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都成光杆司令了还耍威风?告诉你,我花司令以前怕你,现在不怕你了!我就不拔,看你能把我咋的?”
杜大海气急:“你——到底拔还是不拔?”
花司令:“我到顶也不拔,不光不拔,我还插——”
杜大海:“你——”
杜大海被气得说不上话来,他上前抓住花司令的肩膀,花司令竟不甘示弱,也抓住杜大海的肩膀,两人就在地头扭打起来。两人势均力敌,谁也不服谁,一起滚倒在地。苏佳骏和杜秀芸赶来,见状大惊,急忙上前去拉二人——”
苏佳骏:“杜叔!”
杜秀芸:“爸——”
两人好不容易把杜大海和花司令分开,花司令爬起来就跑:“你等着——”
苏佳骏坐在电脑旁写博客:“又是事与愿违!无论我在这里做什么,总是事与愿违!我想找原因,可找到原因之后又无可奈何。老爸不支持我,我无可奈何,村民不理解我,我无可奈何。难道我只能按照自己虚构的理想,在这里自说自话?这是怎样糟糕的感觉!好比时刻面对着一堵封闭的墙,永远得不到对方的呼应!我为村民着想,可村民却想着各自的利益。如果说领导是一门艺术,需要我像舵手一样,掌握前进方向。那么我该如何掌控这艘航船呢?”
黄子晴突然回复苏佳骏:“佳骏,人被利益驱使原本就是人性中必然的组成部分。在月绣湾那种闭塞的环境下,和你拥有同样眼光的本来就少之又少,因为个人利益而破坏全局的事情在所难免。并且这种事情今后也会接二连三的发生。与其留在那里浪费青春,等着让时光磨灭掉全部激情和勇气,不如浪子回头,重新回到广州重新开始。在这里你可以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发挥自己的专长,不至于被庸俗和繁琐所埋没。佳骏,回来吧,我等你——”
苏佳骏看罢,颓然地推开电脑,屏幕上又出现黄子晴的字行:“佳骏,你在听吗?”
马建树把车开到门口,他在车里按了几声喇叭,杜蓉蓉匆匆从家门跑出来。马建树摇下车窗,把一个盒子递给杜蓉蓉:“蓉蓉,这是我给你买的最新款式的MP3,比你姐那个好多了,还有语音功能!你只要对它喊,它就能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