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突如其来的发神经让我下意识的就关掉了电话,脸上升腾起不知如何形容的热度让我开始恐慌,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准备扯点话题镇定,低头却看到站在床铺下方双脸暧昧的欧阳蕊和陈欣。
“老实交代。”
“你和那个长得特帅的周老师。”
“什么关系。”
八卦二人组配合力十足,一人一句让我丝毫没有解释的时机,可老天这时还是充分体现出了对我的绝对爱戴,我这厢正不知道怎么回应,寝室门就已经被段青打开。
她神情正常看不出丝毫悲戚,可手里却搬着一箱青岛纯生步履踉跄的走进宿舍。
那一箱东西被扔在地面上扬起一层灰,段姑娘满脸都带着豁出去的豪迈不羁,我清楚的记得那天的她眼里眉梢都是青春的漂亮。
后来的后来,每当我想起她,这一幕都是最先挤进脑海里的鲜活回忆。
毕竟段姑娘虽不是我们405活的最拘谨的,可从小生活在朴实父母教育下的她,可是在上大学前连酒都没沾过一滴,所以我看到她抱着一箱啤酒回来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番,毕竟之前虽然知道段姑娘和司马小弟闹那一出是因为酒精,可听闻不如眼见,我的惊讶程度并没有得到缓解。
没办法最后只能舍命陪君子,我们405一众一拍即合,打开瓶罐拉环就围坐在一起畅谈人生,用文艺点的话来形容,就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四瓶酒碰在一起的时候,我在稍显昏暗的灯光下,再次看到段青眼里细碎的伤感。
可我们余下的三个人却打算敛口不言,于是就真的那么敛口不言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睁开眼依旧呼吸着和昨天一样干涩燥热味道的空气,而除了昨晚的闹剧依旧在我们心底缠绵不去外,剩余的一切都还和平时一样,段姑娘依旧笑嘻嘻的忙碌“校园扒扒扒”的社团活动,欧阳蕊和男友一起秀恩爱欺负我这个单身狗,陈欣摆弄手机当她的小店主,发誓要存够100万。
至于司马谏小弟,据说是因为聚众闹事停课了三周整顿。
可最让我不能理解的则是段姑娘居然就此放弃了与司马小弟的友谊,以前没发现他们那些心心相惜的关系,现在突然察觉,段姑娘却一反常态的不再和司马谏联系。
我们三个人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都聪明的不提这件事儿,要说段青这个人面上看着是个老好人的样子,似乎天生会和人交际,什么信息都能照单全收,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我发现她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好说话,实际上的她是一个非常固执而坚持己见的人,就从那天喝多她告诉我们她已经对司马小弟失望以后,果然我就再没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而季阳,他大概是在脑海中选择性的过滤了司马谏跳楼的闹剧,继续没脸没皮的黏在我身边,我心里对跳楼的事情从感性上对他表示鄙视,却在理性上对他表示支持。
这么一拉一扯搞得我差点精神分裂,最后居然是段姑娘点醒了我的纠结,于是乎我干脆找到季阳当面对质,但这人却是从头到尾保持着旁观者的心态,更是在我忍不住去指责他时搬出一堆我无法反驳的理由压我,令我彻底臣服在此人的强大逻辑之下。
毕竟就算他真的比任何人都快速的到达现场,面对这样棘手的局面他也无计可施。
“苏醒,你没法让我改变想法,我没办法让你改变想法,我自然也没办法让司马谏改变想法,活该我欠你的。”
那天他笑的柔和,眼里的无可奈何却不难被我看穿。
也许季阳这样的人,就像我逃脱不了他的逻辑一样,我也逃脱不了他的黏糊。
不过还好,当我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季阳突如其来的不黏糊,发现他只会在每晚的晚安短信里才刷刷存在感时。我才突然意识到,大学第一场期末考试就这么不讲节操的朝我奔来。
虽然它也解除了我目前略显困顿的局面,但这场考试也同样决定了我是否能脱离苦海奔向另一个围城。
噫吁戏之中,我只能抛弃以往优哉游哉的生活方式,拿起笔捧起书,顺便再往眼皮底下撑几个火柴棒,装挑灯夜读的有为青年。
可我这和书本调情调的太辛苦,405的几位大姐和周楚这厮也丝毫不给我省心。
段姑娘的手机一天响五次,次次都是司马小弟。但段姑娘似乎认定了司马谏是个颓废青年,誓要和他划清界限,要不就是司马小弟陷入了传销组织,总之那电话虽然常响,但却没再接起来过。
欧阳蕊日常黏男友,一到周末就抓不到人,浑身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小日子过得舒服无比。
陈欣又开辟了新天地,跟着她们学院的一个学姐做起校园兼职代理,短短几个月生意做的红火。
至于杀千刀的周楚,更是把折磨我上升成了人生唯一的乐趣,就连出门添置个牙刷都要拽上我一块,那劲头就差搞个绳子把我拴在身边。
我也不是没想过反抗,可一说要走周楚就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我签过的契约,更是搬出我是他缪斯女神这件事儿威胁我,搞得我不得不就范。
毕竟难得被人叫一次女神,我口嫌体直的内心还是有点小雀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