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韩左醒来南歌长出一口气:“你醒了就好,我先去树上取点水。”
  距离韩左躺得位置十米开外有株长势不错的旅人蕉,不过韩左用得折叠刀具不见了,想来是刚刚逃命时弄丢,丛林里危机四伏,即便是南歌一个从未从戎的纨绔子弟都能感知一二,或许是他天性敏感多疑,或许是他听力优异天赋异禀,总之所有动物的呼吸他都能感知到。
取水并不是一件难事,南歌将脑袋伸到石块砸开的切口处,大口喝完又将全身上下的湿泥都冲洗干净,随后才将纪嫣用藤蔓编织的桶子装满返回,返回后南歌先给韩左洗干净手脸,然后才扶他坐起,就着手边的芭蕉叶一小口一小口喝水。
韩左喝过水又眯了一会,这才有力气睁眼起身:“我还以为自己这一回醒不过来了。”
南歌的笑容瞬间凝在眼眶里,韩左不解随着他的眼光往上看去,只见几十只玄狸正在外围不断聚集,堪堪便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的预兆,不晓得它们如何做到悄然无声靠近他们的,或许它们并不安静,只是由于他们身负重伤专心恢复,因此才给了它们攻子不备的可趁之机。
这些玄狸看上去便很邪恶,棕灰色的长毛,深棕色的中线,眼睛周围有黄白色的纹路,深耳廓红鼻头,四肢强健圆核大眼,一只只伏袭在丛林的树枝上。
韩左幻出魅月刀,南歌尽量保持平静:“凌雪薇,我要你帮我个忙。”
凌雪薇还在专心致志看他:“好啊,你需要我帮你甚么忙?”
南歌仍然用平静的声音道:“你过来到我们这边,轻轻站起来轻轻走过来。”不知为何他并不想让她看到这些玄狸,他晓得,有些攻击性强的动物会把眼光的接触当作进攻的挑衅。
凌雪薇的眼神有些诧异,南歌说话的语气已经足够她怀疑,她点头应允:“好的。”
然后她按照南歌的要求向他们走过去,虽然凌雪薇已经尽力做到轻手轻脚,可她的脚步声依然很大,就算是在南歌腿上绑上沙袋也不过如此,但是好就好在玄狸并没被她的脚步声惊动,但是当凌雪薇距离他们半米时,她终于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玄狸的呼吸很臭,凌雪薇感觉不对所以抬眼瞧了下,结果一瞧之下引爆了一颗炸弹。
成群的玄狸尖叫着翻身跳跃,一下子把她团团围住,南歌和韩左均未见过移动速度如此之快的动物,它们从树枝上溜下来,好像他们的脚爪上抹了油,况且猫科本就善奔跑,在树木间的长距离跳跃亦是如履平地,它们龇牙咧嘴颈毛倒竖,尖利的爪子像锋利的刀片。
南歌脱口而出:“快点避开玄狸!”下一秒他和韩左互相配合,向玄狸们发起进攻。
这一回他没有犹豫,每发攻击弹都派上用场,在诡谲的夜色中他的灵力瞬间大增,他瞄准它们的眼珠,心脏和喉咙,金色的子弹从他的枪口里射出去,一只只玄狸在他面前应声毙命,韩左用魅月刀刺穿它们的胸膛,然后刀身打横将尸体甩到一旁,凌雪薇手脚并用尽可能多得躲避玄狸,纪嫣用刀子刺中眼前一只玄狸的心脏。
有玄狸抓住南歌的小腿扑上他后背,紧接着他背上的玄狸一软,啪啪啦啦从他背上掉下去,湿热发闷的空气中飘散着藤蔓植物的清汽,苔藓植物的水汽,浓稠血腥的咸汽和玄狸特有的腥臊气息,纪嫣,韩左和南歌背对背站成三角,在南歌射出最后一颗预制子弹时心里一沉,南歌的灵力一直没有被激发出来,而且他已没有了预制子弹,再往后若是依然没有灵力便只能改用武器,可玄狸偷袭速度太快,寻常武器根本奈何不得它们。
  一只玄狸从树枝上跳下来,朝凌雪薇胸口扑上去,南歌已经没有了子弹,没有了武器,没有了防护,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得,便是朝凌雪薇跑过去扑倒在地,干脆用自己的身体来挡住玄狸的进攻,可即使如此也未必就能来得及。
  这时不知甚么地方冲出来个人,一下子站到凌雪薇身前,她已经浑身是血完全失语,一双褐色的眼瞳张得大大的,在暗无天光的夜里,她那眼睛就像两个装满黑曜石的洞口,她像是发了疯,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臂将凌雪薇揽进怀里,玄狸锋利的牙齿一下子切进她的肩胛骨。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