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四轮死掉四个平民,第四夜入睡前每个人的面色都是惨白兮兮。
如今已经没人再敢乱发言,对于暗杀者究竟是谁,始终是毫无头绪。
高崖冰冷的尸体被永远关在球体内部,座椅的控制管线撤下来时,整个竞技场中的气氛肃杀的能吓死人,沈廷煜凭栏银白色长发无风自扬:“不得不说你们大家的运气真的很背,由于你们再次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依据比赛规则将在明天早上再给你们一次找出暗杀者的机会,如果届时你们仍然不能正确判断暗杀者是谁,那么比赛会将剩余平民按照先后顺序挨个处死,那么咱们明天早上见。”
竞技场中的灯光非常明亮,即便是在暗夜也有诸多的散射光,南歌打小身子弱睡眠浅,本身还有间歇性神经衰弱,若是呆在一个地方折腾久了,还会出现更严重的偏头痛。
南歌蜷在座椅里,翻来覆去直到下半夜,无论如何就是睡不着,索性起身沿锚形台子的边缘来回溜达,溜达到沈廷煜的凭栏墙下时,漫无目的的抬头望天,一望之下才发现了蹊跷。
原来整个竞技场中不只有他没睡,身为裁判官的沈廷煜也没睡,此刻正站在他金星小叶紫檀的凭栏边垂头望他,沈廷煜显然累了,火红色丝衣上的腰封已经解开,半搭半挂在他身旁的挂衣架上,长衫上的衣带只系了一半,银白长发也撩起别到一侧的耳后,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日的霸气威严,多了几分富于生活气息的懒散,杀伤力瞬间减半。
南歌为了保命,率先采取抱大腿的友好策略进行问候:“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还不睡?”
沈廷煜居高,面无表情横了他一眼,冰冷冷的反问:“南公子不是一样也没睡吗?”
诚然,这语气对南歌是没甚么好性子,南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在考虑怎样才能保命到最后,如此也不至于让我姐姐太过伤心,毕竟我老爹也死了,她一个人怪可怜的。”
沈廷煜抬手,左手无名指上黑水晶戒指绽出一道雷电:“没看出南公子竟然开始着调了。”
雷电不大但足以伤人,南歌的右脸上顷刻间多了道闪电形的伤口。
有血珠滚下来落在南歌雪白色的前襟上,像朵胭脂色的傲雪红梅。
沈廷煜盯了他一会突然笑起来:“你在你的王府不是素来横着走?如今怎么没了气势?”
南歌敢怒不敢言,装没事人抬手去揩面上血迹:“在玄沧王爷贵为天下,想来若是王爷想要置我于死地,整个天下都没谁能拦得住,所以我也不明白,王爷何苦非要送我上秋日大典等死,有事您吱一声,就算是我姐姐也拦不住的不是吗?”
沈廷煜盯着他答非所问:“你就是另一个暗杀者是吗?”
南歌坚决摇头表示否认:“不是,我不是暗杀者,我这人素来智商低情商也不高,又不会演戏又不会揣摩人心,所以按常理来分析,王爷是不会让我当暗杀者的,我没说错吧?”
沈廷煜深深盯着他又笑:“是不是不是由你说了算,更不是由我进行分配,明天早上自然见分晓。本王劝南公子不要没事自找苦吃,还是好好睡一觉迎接明天的考验吧。”
南歌与沈廷煜素来针锋相对互不肯让,竞技场上的对话不投机,南歌唯有继续忍气吞声。
第二天沈廷煜履约,果然给平民们另外开了一轮投票,但这一轮的投票时间只有六分钟。
投射幕上的倒计时愈来愈少,祭祀品们面面相觑,始终没人愿意打破僵局,僵持了三分钟后南歌先道:“这就是这个比赛的核心思想,大家永远不会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甚么。”
央碧缩了缩脖子对此不置可否,素媚高抬着眉毛表示他在说笑话,伽罗略微有些急促不安,而云何则是一贯的附和姿态,这时素媚阴阳怪气的尖声道:“我已经受够选来选去了!大家快点来决定吧!决定下一个去死的人到底是谁!”
伽罗忍无可忍的反驳她:“这是比赛不是杀人游戏,更不是你死我活的争来斗去!”
素媚尖锐反击:“那么我应该怎么说!是应该说英勇就义!还是应该说我也不愿意去死!”
伽罗又道:“我是否可以将你的意思理解为你就是暗杀者!现在你已经受够了暗地里杀人取命,不想心理负担过重所以期望我们将你投出去以求趁早解脱?”
素媚突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我已经说过我甚么都没做!我是被冤枉的!我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