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他爹受不了他娘那盛气凌人的脾气,独自一人走在村里的一条小道上,两手背着腰,低着头,漫无目的地瞎走着。
小道两边有几户房子,稀稀落落,破旧不堪,已经分不清是否有人住着。这时从附近走出来个人叫“老杨头”,他正迎着憨子他爹正面走来,肩上还扛着一把锄头,那瘦弱的身躯似乎抵不住一把锄头的分量,只见他弓着身子,脚步缓慢,还不时的咳着气,一副老态龙钟的形象,头发发白。原本五十多岁的年龄,硬生生的被生活所迫,岁月煎熬,悲痛摧残的如年岁近古稀的老头,加上体弱多病,面色苍白,已无人能分辨他的实际年龄。老杨头孤苦伶仃,早年丧儿,后来又死了妻子,身边就留下二娃子一人。至从二娃子上了城里,老杨头在村里已经没任何可依赖的亲人。他的念想只有二娃子。
憨子他爹漫无目的的走着,似乎感觉前方有人朝自己走来,他抬头看了看。在前面不远老杨头缓慢的走着。憨子他爹顿了顿神,今天一见甚是吓了他一跳,“没想到老杨头都成这样啦“,看得让人心酸。
憨子他爹迎面走了过去顺便问候了一声:“老杨头?真的是你?”
老杨头一副有气无力地看着憨子他爹“哎”了一声。
看到几年没见的老杨头,憨子他爹有了兴致,就和老杨头坐在小道边聊了起来。两人聊着家常,聊着过去,聊着将来……
“老杨头,你还住在这吗,听说这里几户搬的搬,迁的迁,已经所剩无几了”。
老杨头指了指不远处,一所破旧不堪的房屋,说道:“还是老地方,不过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呵呵,每次看着它就仿佛看到了自己,想想从年轻到苍老,从兴盛到衰竭,从欢聚到孤独,这所房子就是这一切的见证,如今看它,已经漆尽凋零,梁柱蛀蚁,墙面苔色,已经经受不起任何风吹草动。没想到自己身为一个遣留在此的红军革命战士后代,将永远的孤独守候在此了……”。
看到老杨如此消沉抵触,看来他是有了最坏的打算了,憨子他爹,对老杨头的遭遇和经历也是多有感触,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老杨头就这样渐渐走向尽头,孤独一世。
“老杨头,咱俩也算老交情了,你就看在咱们老交情的份上,就听我一句劝,你不是还有二娃子吗,他还小,都还没娶媳妇呢,你……”
没等憨子他爹说完,老杨头摆了摆手,他似乎明白憨子他爹要说什么,可是他已力不从心了。
“憨子他爹,我儿二娃子生性顽劣,为人不处,我恳请你好好管教,就当老交情的面,你就答应我吧,毕竟他是我唯一能寄托的,我只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老杨头话语如丝,气息稳却显得无力,他似乎在交代后事般对憨子他爹仔仔细细地诉说着每一件事,尤其二娃子。
“你这哪的话,你放心,二娃子我会看好的,再说不是还有您吗”憨子他爹,笑了笑,好像是在安慰,但更多的是对老杨头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