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1 / 2)

我疲惫地睁开眼,缓了半天神,才记起这些天发生的事。

阿素和小苏安详地睡在两侧,卞先生坐在背包上面环视四周,见我醒了,他立马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我不要吵醒她们。

我身上虽然酸痛,伤痕却好了一大半,令人匪夷所思,原先的小伤口基本没了,尸斑也没了,手上被撕扯掉的皮肤几乎已恢复。

我呆了,难不成我昏迷了有个把月??

卞先生招呼我过去说话,我臭着脸起身,他低声告诉我,是阿素的勾玉治好了我,我昏迷的时间不过一天。

我勉强嗯一声,他继续说,挖地道是笨方法,很费时间,搞不好容易塌方,没找准方向也挖不出去,这几天他已经摸清了这个地方,有可能是一个八卦迷宫阵。

“你破的了?”

“不知道,试试看。”

交谈结束,我们的嫌隙心照不宣。

再次上路,阿素全程与我漠然,没了晋宇,小苏的情绪也很低落。我和卞先生除了讨论出去的事,几乎不说话,所以整个路途安安静静,甚至能听见野人在远处走动嘶吼的声音。

我们悄悄地躲避野人,偶尔在另一面墙与他相遇,大家的反应极快,悄声贴在墙上屏住气息,这样基本万无一失。

卞先生大多摸着右边的石墙顺着走,偶尔转回同样的路后,他继续换方向摸墙而走,我以为他有什么破阵的路数,他后来跟我们说,是靠感觉在走。

眼前的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卞先生依旧是主心骨。

压缩饼干只剩下三包,水只剩一瓶半,再不出去我们恐怕会饿死,人一虚脱,哪儿还有精力寻路?

阿素偶尔会揉一下后肩,刚才她撞在墙上的时候看起来确实很疼,其实在没搞清事情真相之前,我不该如此盲目和激动。

仅靠一根铁丝,的确说明不了什么,假若真是卞先生所做,怎会蠢得留下证据?另一方面,我又在思虑,兴许当时卞先生打开门后,野人猛得冲出来,他惊慌逃跑之间不小心掉了作案证据,也不是没可能。

可是.....他被野人追得时候,就没见他有多慌张,反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思虑越重,人也越沮丧。

暂时不去想这些事,还是顾着眼前的苟且为好。

我别扭地靠近阿素,说了一声谢谢,谢她用勾玉治好我的事。阿素仿佛看不见我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地跟在卞先生后面,她认真找路的模样,像天桥底下贴膜之人。

我略带歉意摸摸她的后背,她冷着脸拍掉了我的手,在这种情况下我都能示好,她不领情,我也没有多余的哄人心思。

大概几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有望绝处逢生!

面前是一块高大坚硬的门板,像是墓室进口,两边还有狰狞的神兽石像,这墓室口看起来很是气派,加上巨大的迷宫阵,我觉得墓穴里躺的人应该不一般。

卞先生抬头望着门板,他说这里应该是中室了。

什么是中室?小苏有点好奇。

我告诉她,大概是整个墓的中间地方。

卞先生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话。从中室穿过去,也许有路,可能也没有,其他地方都是一样的路,不如先进墓室里看一看,一般的墓室都是在后室里的,这里面倒不能用寻常思维来看,走一步是一步。

我们在外面东摸西摸的找机关,没什么机关可供我们打开石门。最重要的是,这一处区域的地面已不是沙土,而是硬硬的石地,没法儿挖。

我和小苏没头脑地继续找,他们站在石门面前观察了好一会儿,最后讨论说,石门里面应该有顶门器,从外面无法打开,可能是自来石。

有一种钥匙叫拐钉,深入门缝巧妙推压,能把自来石移开,就能打开石门了,只不过这种形式的钥匙我们手里没有。

无头绪时,卞先生提起了那个野人,说什么野人不是寻常的野人,叫怪物妖精也不为过,力气大的诡异,每次都能把墙壁砸出缝隙来,把他引过来砸门,可以试一试。

“我先前也想到了这一点,我是第一次见到铁门男人这种生物,咱们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野人,如果是,野人的力气再怎么大,能砸开那么厚重的石门么?迷宫里的墙不算厚重,质地也不好,是侥幸吧。”

面对我的质疑,卞先生还没开口,阿素就讽刺说,世界已经不同了,别拿低端人的思维去衡量奇异的地方。

小苏呵了一声,讽刺阿素真高端大气上档次。

她们拌嘴几句,也吵不起来。

总之现在也没什么办法,死马当活马医是绝境里的常用方法,我随波逐流,卞先生想什么办法,我尽量配合。

卞先生让我们多去捡点能扔的东西,墓穴里最多的是石块,我们就捡石块堆起来,卞先生则去迷宫里引野人前来。

阿素怕卞先生迷路,他告诉我们,他已经摸熟了路,最迟半天回来。

因为不知道需要多少石块,我们就不停地捡,石块逐渐堆成了一座小山。

没到半天的时间,最多也就两个小时,卞先生引来了只会大吼大叫的大力野人,我一见他,就想杀,毕竟没那个能力,我也就蜷着了。

我们各自悄悄地拿石头往石门上砸,野人稍微听到一点动静,就猛得冲过去撞门,撞门的声音震耳欲聋,石门起初没有损坏,在第六次的时候,有了一点点裂缝。

我们为之一振,这野人还真是个怪物。

扔石头的坏处就是反弹下来的时候,野人也会跟着回头乱打,所以我们离得比较远。

阿素突然从旁边蹿到了石门近处,我的心立马提了起来,下意识地站起来准备跑过去拉她,卞先生在后头扯住了我,他让我别轻举妄动,先看。

我迟疑地蹲下身子,只见阿素静悄悄地将手机绑在了石门最上方的一个凸石上,凸石是长方形的样式,门板最上面每隔一点距离就有一块,凸石上还刻了一些精巧的图案。

阿素离开的前一刻,放了一个录音,是我和她当初约会时说的一些脸红心跳的话。我竟没想到,她录了这种东西。

小苏听得黑脸,眼神埋怨地看我,还在一旁拧我胳膊。

野人听见录音后,开始疯狂的撞门,我都怕他把手机给撞下来,阿素绑得还算牢,用衬衫裹着手机不易滑落。

手机里的说话声忽大忽小,仿佛是门后的人在说话,之前我们扔石头,野人还有点迷茫,此刻他撞得贼卖力。

野人有一种执着的精神,我们都看累了,他还持续地撞,后来他有些发怒,像大猩猩一样的大叫捶胸,然后用铁头功冲刺撞石门。

在三个小时后,门总算缺了一个口子,对野人来说,只能把脚放进去,他的脑门很大,顶我两个头。现在野人已累得站不稳,就躺下来呼呼大睡,他的大脑袋和毛手只是发红了,没有受伤,我盯着他,从身上摸出一把刀想往他脑门上捅。

却被卞先生阻止了,他严肃地给我使眼色。

我郁闷地收起小刀,跟随大部队钻进石门里去,我们进去之后,一眼看见了里面的顶门器,是粗长的石条,门后面有一个坑,石条竖在坑里斜靠着石门,现在它已经被震的歪了大半。

整个墓室也是大的离谱,除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石像,没有任何金银财宝,想象中的棺材也没有。

最中间有一条狭窄的道路,走进去后,发现左右两边都有崎岖的洞口,我们先进了左面,走了一段路,还是没看见什么东西,只是有点儿潮湿,还有点儿阴冷。

即将走出洞口,头上忽然掉下来一本黑书,砸中了我的脑袋,我随手捡起来看,书的封面上有四个朱红的字,血之,死也。

我还没翻书,封面上突然多了一个诡异的女人笑脸,我吓得当即甩到了前面的人身上,小苏在后面问我怎么了,阿素转过身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