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吗...”
她望着马车缓缓驶离，等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马车上，路伊掰了一块黑面包放进口中。
“唔...”
好熟悉的味道。
城堡里的女巫们很会做黑面包，路伊那时候并不喜欢黑面包的口感，但此刻尝到它的味道，心中莫名有些酸涩。
“原来你喜欢黑面包...？”
旁边坐着风尘仆仆的基尔，他烤着热乎乎的暖炉，鼻尖被风吹得通红。
早晨他飞奔到曼斯特城，差点就和路伊擦肩而过，还是新的执教主告诉了他路伊的去向，他才追上了路伊的马车。
“不算喜欢，只是很怀念。”
路伊将热乎乎的面包掰出一块递给基尔。
“要吃吗？”
黑面包是平民的食物，基尔其实并没有吃过。
但看路伊双眼亮晶晶的，他点点头，接过来咬了一口。
“有点酸...”
基尔家教严苛，即便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口感，也会乖乖把面包全部吃掉。
等他慢条斯理吃完时，路伊已经靠着背枕睡着了。
马车晃晃悠悠，她脸颊的碎发也跟着来回颠簸，基尔忍不住凑近了些，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拨去了肩后。
有些事...还是等她醒了再说吧。
路伊有些疲惫，过量使用混沌之力后，她陷入了深睡之中。
梦境里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唯有一道细碎的杂音在耳边响起，牵引着她向更深处走去...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直不停向前...直到看到一束金色的光芒。
眼前出现一袭紫色长发，那人凌乱的长袍挂在身上，只留慵懒的背影立在金光之前。
“文斯...？”
路伊奔跑着来到他身后，刚拽住他的衣角，文斯就像沙尘一样消散。
金光下，华丽繁复的皇位立于身前，路伊看到了其上无数灵魂的梦影。
直到一把长剑刺进皇位，梦境天旋地转，几乎崩塌——
“嗯......”
路伊猛地睁开双眼。
外头已经不下雪了，阳光洒在她的皮肤上，带着吸血鬼不习惯的温度。
她察觉到异样的视线正看着她，抬眼一瞧，恰好错过了基尔的视线。
咦？
“...你醒了。”
路伊直起身子，方才发现自己靠在基尔肩头睡着了。
“抱歉，我没意识。”
她拉开和基尔的距离，却听耳边轻声说，“不，是我该抱歉...”
车内陷入诡异的沉默，路伊绞了绞指尖，想起来什么，
“对了，你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啊，是皇都的事。”
基尔迅速恢复正经的神情，和路伊说了说皇都的情况。
“皇都将瘟疫推在了女巫身上，还放声要彻查女巫，我和姐姐担心你被盯上，所以才来找你的。”
“这个时间？”
路伊凝眉，总觉得不对劲。
过去的时间线，猎巫开始于瘟疫爆发的半年后，全民猎巫更是在一年后才蔓延开来。
她挑选的时间线本就很靠前，就算虚空产生了略微的异动，也不可能推迟太久...
所以，为什么皇都会提前开始猎巫！？
“皇都的来信，大概就是教会瞒不住病人的事，所以只能被迫公布，皇室乱成一团，根本无法处理线下的病情。”
“皇都的瘟疫很严重吗？”
路伊心里的不对劲越来越明显。
基尔：“我想，应该比曼斯特城严重。”
路伊直起身子：“基尔，我得去一趟皇都。”
“去、去皇都？！那太危险了！”
基尔紧张地抓住了路伊的小臂，“现在皇都在教会的旨意下搜捕女性，稍有不慎就会被判为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