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毛卿不必维护那个混账,身为学子,对学官不敬,这便已是大错了,只是朕也实在好奇,那个混账到底说了什么?才会让毛卿这般心境之人如此怒急攻心。”
毛澄苦笑一声道:“为了老臣的一世英名,圣上您就不要深究了,这也是老臣和徐阶之间的秘密,老臣相信他也不会说出去的。”
朱载圫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位为大明奉献半生的老臣,轻叹一声道:“毛卿放心,朕答应你了,毛卿好好休息,朕就先不打扰了。”
“臣毛澄拜别圣上。”毛澄从床上挣扎的爬了起来,对朱载圫大礼参拜道。
朱载圫只是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悄然间,一滴眼泪从脸上滑落。
还没出毛府,府内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哭声。
朱载圫轻叹一声道:“先生,毛卿的身后事就交给你们内阁了,莫要让老臣心寒。”
“放心吧,皇上,臣敢不竭心尽力?”杨廷和拱手回道。
话音刚落,天上便飘起了秋雨,就在此时,一位身穿绯袍的年轻人突然闯了进来,踉踉跄跄的哭喊道:“岳父啊,小婿来迟了。”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妇。
王琼低声解释道:“皇上,此人乃是新科进士王世芳,也是毛阁老的女婿,所以臣便擅自做主放他进来了。”
朱载圫不悦的问道:“三个时辰之前,毛卿便已经昏迷,为何现在才来?”
“启禀圣上,学生今日中榜,便和几位同生出去应酬了几杯,也是刚刚得知岳父的病情,可谁知还是没有赶上,学生愧对岳父啊。”王世芳痛哭流涕道。
“哼,满身酒气,竟然还敢在这巧舌如簧,真是丢尽了太仓王家的脸面,来人。”朱载圫冷哼一声道。
“臣在。”王琼拱手拜道。
“此等不忠不孝之徒怎可为新科进士?夺去他的功名,发配辽东,遇赦不还,赐毛氏改嫁于华亭徐阶。”
此话一出,满堂震惊,杀人不过头点地,皇上如此羞辱一位士子有些过分啊。
王世芳受不住打击,羞愧之下,一头栽倒在地上。
而在他身后的妻子毛氏并没有去扶自己的夫君,而是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说道:“圣上,王世芳确实说谎了,但罪不至此,妾虽与其不和,但也懂得贞洁之道,妾答应与他和离,却不能再改嫁于他人,若坏了毛家的名声,那妾就是千古罪人了,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哈哈,有意思,此等女子怎可配犬儒?你放心,这既是朕的圣旨,也是你父亲的遗愿,不会有人怪在你一个弱女子身上的。”
“可是……”
还不待毛氏说完,朱载圫便打断了她的话道:“不必再说,遵旨便好,若是敢抗旨,那才是连累了整个毛家呢,记住了,寻死也算得上抗旨。”
说罢朱载圫便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众人,大笑着迈入雨中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