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惠大师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行礼,而后郑重其事地说道:“老衲此番前来,的确还有一件要事想要恳请太子殿下相助。”
潇北冥赶忙抬手示意道:“大师但讲无妨。”
普惠大师一脸庄重地看着潇北冥,缓声道:“此次的黑甾山之行,想必你已见过苏禀了吧。他手中所持的一个瓷瓶,不知可否归还于老衲呢?此乃老衲先人的遗物啊,多年前不幸遭贼人所盗,近日老衲推算得知其竟落入了你手,这才冒昧登门求取。”
潇北冥闻言,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您所说的,可是那个用来盛装魂魄的瓷瓶?这东西难道不会是什么邪祟之物么?”
普惠大师轻轻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这瓷瓶本身并无正邪之分,关键还是要看使用它的人如何运用。若心怀善念,则可为苍生造福;但若心存恶念,恐怕就会酿成大祸了。”
潇北冥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回应道:“既然如此,待叶贞姑姑将人的魂魄归位之后,我定会亲自将瓷瓶交予您。不过,还有一事想请教大师,有个名叫圣倾倾的魂魄,不知您是否知晓其所在之处?”
普惠大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太子殿下心中其实已然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贫僧呢。有些事情,时机未到,不便多言,还望太子殿下见谅。”说完,他向着安和帝微微躬身行礼,随后转身缓缓离去,只留下一抹神秘的背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安和帝抬头望了望天,只见那天空已被黑色染成一片漆黑,余晖渐渐消散,夜色已然悄然降临。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自已的儿子身上,关切地问道:“这天色已晚,想来新月公主和苏少将军的魂魄应该都已回归本体了吧。你感觉自已的身体状况如何呢?是否需要朕派遣人手将静儿接回宫中?”
潇北冥轻轻拉了拉身上那件银丝素锦披风,动作优雅而从容。他微微垂眸,思索片刻后,缓声回答道:“多谢父皇关心,但儿臣的妻子就无需劳烦父皇费心了。”
听到这话,安和帝不禁露出一丝鄙夷之色,冷哼一声说道:“哼!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我这当父亲的一番好意居然还不领情。”说着,他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封严实的信件,朝着潇北冥扔了过去,并补充道:“这是来自轩辕国定国公(占神炫)的来信。信中表明,他有意与我国结盟。因此,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朕将会派出得力之人妥善保护好圣倾倾娘她们三人。不过眼下苏御身负重伤,即便魂魄已然归位,短期内恐怕也是无法再上阵杀敌了。基于此,朕决定让你前去统领军队。”
潇北冥闻言,剑眉微扬,轻声反问道:“那么,儿臣可以带着静儿一同前往吗?”
安和帝微微侧过头去,漫不经心地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觉得有可能吗?朕早就放出话来,要让静儿接手崔家军之事,如今这件事情也应该被正式提上日程安排了。倘若她真的与你一同离开,那么崔家军这块令人垂涎欲滴的大肥肉岂不就要落入他人之手,被人趁机而入了?这岂不是等于当众狠狠地扇了朕一巴掌嘛!”
听到这话,潇北冥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质问道:“难道您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刚刚成婚不久的儿子和儿媳妇被迫分开不成?”
面对潇北冥的质问,安和帝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已的鼻子,略微迟疑了一下才回应道:“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要说统领军队这种大事,朕最为信任且放心的也就只有你了。你的那两个弟弟呀,论智谋可远远比不上你,朕哪里敢轻易将如此重要的兵权交付到他们手中呢?不过你尽管放心好了,这次静儿外出办事,朕定会安排老三亲自护送,等到成功收服崔家军并击退来自西域的敌人之后,就让老三把你的媳妇毫发无损、完完整整地送回到你的身旁。”
然而,此时的潇北冥已然气得脸色发黑,根本不想再听安和帝多说一句废话,只见他一言不发,转身便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走去,只留给众人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
恰在这时,皇后娘娘从不远处缓缓走来,当她看到大儿子潇北冥这般生气地拂袖而去时,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转头向安和帝询问道:“皇上,您是不是又把咱们的儿子给惹生气啦?”
安和帝原本正端坐在龙椅之上,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但当他瞧见自家媳妇缓缓走来时,那张威严的面庞瞬间垮了下来,活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童一般,可怜巴巴地冲着皇后嘟囔道:“皇后啊,朕心里难受得紧呐,那个臭小子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给朕摆脸色瞧!”
皇后娘娘闻听此言,不禁微微皱起秀眉,美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只见她莲步轻移,走到安和帝身旁,伸手轻轻推了一把这个没个正经样子的皇帝陛下,娇嗔地质问道:“说吧,你到底做了啥事儿能把他气成那样子?”
安和帝眨了眨眼,稍作犹豫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啦,朕不过就是让他跟儿媳妇暂时分开几日,派他去战场上打几场仗罢了。”
皇后娘娘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沉默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紧接着,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语气平淡如水地继续说道:“既然皇上您如此热衷于棒打鸳鸯,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儿子与儿媳被迫分离,想必您应该会更享受身边没有臣妾时刻盯着的日子吧。所以呢,臣妾打算明日便同母后一道启程前往寺庙祈福,也好让皇上您能够拥有几天耳根清净的时光。”言罢,根本不给安和帝任何反驳或者挽留的机会,转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只留没能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