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飞色舞的木香答了话,接着又懊恼道,“瞧奴婢高兴的话都说不清楚了,是红叶姐姐来了,大夫是四皇子身边的御医,说是这两日不少人都患上了风寒,又一直下着雨,四皇子就让红叶姐姐跟着御医过来瞧瞧……”
若真是这般,那位四皇子还真是一枚暖男呢。
不过,林幼卿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少女,晓得这话中肯定是含了水分的。
以她对那位四皇子有限的认知就足以断定,一个自小被众星捧月着长大的皇子,岂会有这般细腻的心肠,多半是
无论如何,大夫的到来于她而言是桩好事。
丁香在中堂陪客。
兰香奉上茶水,随后也跟进来侍候了。
两人手脚麻利地服侍着主子换了身衣裳,又更换了一床被褥,再开窗散了屋里的酒味儿,这才客客气气地把那位御医请了进来。
林幼卿自觉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没那么多讲究,且中医诊病本就讲究“望闻问切”,故此帐子并没有放下来。
一道进屋的红叶见状正要说什么,却又把舌尖上的话吞了回去。
不过,她终究还是走近床榻,不经意地展开手里素净的帕子,轻轻地覆在林幼卿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腕上,然后寻了个杌子安放在床边,这才对进来的御医笑着道:“刘御医,可以为林姑娘诊脉了。”
三个香也都是穷苦出身,虽说在那边府里“进修”了些日子,看起来倒还像那么回事,可跟真正的权贵人家的婢女一比就难免露了怯。
人到中年的刘御医颔首,自搁在桌上的药箱里取出个脉枕,递给红叶。
训练有素的红叶赶忙上前接过,把脉枕搁在林幼卿的腕下,还细心地整理了一下帕子。
那位不苟言笑的刘御医,这才不疾不徐地撩袍坐在了床边的杌子上,伸手搭在病人的脉上,凝神感受着指下细微的律动,神情极为专注。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丁香她们安静地立在床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扰了御医为主子诊脉。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刘御医摸着下颌上的胡须,悠然地道:“无碍。小姐得的是风寒之症,吃上几副药便可痊愈。”
这位御医并没有掉书袋,说些寻常人听不懂的话,而是言简意赅地陈述了病情,教林幼卿不免对他生出些好感来,真诚地向他道谢:“有劳御医了。”
刘御医颔首,随即拎起药箱去了外间开方抓药。
不过临出屋前,他脚步微顿,与此同时鼻翼微微耸动了几下,似乎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
随在他身后的丁香与兰香,一心记挂着主子的病,倒是没有留意到刘御医微不可察的小动作。
里屋,红叶坐在床前的杌子上,有几分得意地笑道:“看来奴婢真是来着了。这场雨下个没完没了,不少人都染上了风寒。奴婢就想着万一林姑娘也得了风寒,这样的雨天也不好请大夫,还是走一趟稳妥些。可巧奴婢跟邓公公请示的时候,四皇子听道了,马上就传了刘御医跟着一起过来。”
林幼卿不由在心中了然一笑,果然如她先前猜想的那般。
不过,她与红叶相处的时日并不长,怎么就肯这般上心起来呢?
是单纯的与自己一见如故,还是心里盘算着什么呢?
不管心里作何感想,这会林幼卿面上却尽是感激之色,道:“倒多亏红叶姐姐惦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