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轻点了一下头。
他转过身，慢慢往前走。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黄子文。”
我突然叫住他，可是我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
他回头看着我，保持着回头的姿势。
“你现在开心吗？”
我的语气有些急促，往前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急促地解释，“我是说，你离开家，不靠家里人的资助，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现在开心吗？”
话说完，我停在他面前，抬头直直的盯着他。
他舒然一笑：“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开心？或是爽翻了？”
“和你想的不一样吗？”我低下头，再一次感到挫败。
我多么希望有人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建议，这样我就可以不用背负道德的枷锁，虽然这么想，真的很自私。
他展开手，罩在我的头顶上，说：“至少这里……”
“不再抑郁了。”
他收回手，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谢谢。”我很缓慢地说出这两个字，他这次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背朝我挥了挥手。
……
那一晚，我坐在高脚椅上，不停地翻转手中的银行卡，看个不停、看个不停。
最后，我用力地拍了拍，又拍了拍桌子，跳下高脚椅，去洗漱睡觉。
……
意外的是，当晚，我睡得不错，早上起床颇有些神清气爽。
可是，刚一踏进公司大门就感受到一股低气压。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特别是策展部的那些同事，然后我顺着大家八卦的目光看到策展部的张经理在申总办公室。透过百叶帘的缝隙，明显可以看到张经理正低着头挨训。
刚放下包坐好，身旁的办公室门打开了，方经理大步流星走去申总办公室，整个办公区的气氛更压抑了，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奇怪的是今天朱伟一反常态没有先找我八卦，我探头看了一眼前排座位，叫了一声“朱伟”。朱伟敏感地回头，抢在我前面堵住我的话头：“我去接个咖啡。”
我拿上咖啡杯追进茶水间，朱伟坐立不安的扶着咖啡机等机器磨豆子，我在一旁站定，假装在选茶包，低声对朱伟说：“昨天后来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朱伟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嗫嚅道：“昨天你走开以后，确实出了点麻烦，气球重新买重新打了。整组的人都出动，差一点搞到来不及。”
“怎么回事？”我惊讶道。
这时，有人进来喊了一声：“朱伟、司葭，申总叫你们现在就去会议室，马上！”
朱伟像是被揪住颈皮的猫，弯腰缩颈露出惊恐的表情。
咖啡机磨好了豆子正在出咖啡液，他忘了把咖啡杯接上去，咖啡立即喷溅出来，我忙把杯子送上去，但机子旁边还是一片狼藉。
我拿纸巾给朱伟，又胡乱拿纸巾擦拭了一下机子旁边。一回头，正看见朱伟手忙脚乱地擦着裤裆，他表情像是挨了沉重一击似的，手忙脚乱的扔掉纸，一边对我说：“司葭，总之，一会儿你看我眼色，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