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前,炉、鼎、龟、鹤,吐出缕缕香烟;金钟、玉磬,琤琤琮琮,清脆悦耳。大殿之下,宗室王公、文武百官挺身肃立。
元昭二十二年春,昭帝薨,四皇子苏子风登极,改年号宁熙。新皇登基,照例大赦天下并大封有功之人。
凤仪宫中,太监总管王霖正高声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尹氏世德钟祥,崇勋启秀。治事精详,宜昭女教于六宫。纯孝性成,应正母仪于万国。而兹仰承太皇太后懿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钦哉!”
“奴才恭喜皇后娘娘!”太监总管王公公谄媚笑道。
凤仪宫掌侍宫女阿离拿过一块早已备好的精致翡翠递了过去,道:“有劳公公了。”
“奴才谢皇后娘娘赏赐,这都是奴才该做的!”王公公说着话,眉开眼笑地将翡翠塞入衣袖。
空寂而奢华的凤仪宫,尹若寒在案前站了良久,金碟、凤引、后位,当日他对她的承诺竟是一一都兑现了。
“小姐,六宫嫔妃已恭候在外,是否传召?”
“告诉他们,都回去吧。”
“是,小姐。”
夜幕降临,小白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偎到她身边,似是知道她心思般,眯眼瞅了瞅她,乖乖地低了头,埋头假寐。
不多会儿,一个小宫女在外低声对阿离道:“姐姐,宸妃娘娘命人过来,请姐姐过去。”
阿离眉眼微蹙,“宸妃.....知道了,你告诉来人,说我稍后就去。”宸妃,那个让年轻的皇帝宁愿舍弃江山、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迎进宫的传奇女子。辰,乃北极星所在,如此尊贵的封号也给了她。
阿离进殿,见尹若寒静静闭目歇着,悄声退了出来。对外面伺候的宫女嘱托道“娘娘若是醒了,小心伺候着,桌上的药务必请娘娘服用,我去去就回......”
“姐姐放心就是。”
殿内,檀香袅袅,小白乖巧地趴在尹若寒怀中,本来微微往后抿着耳朵十分惬意,忽然间却撑起身子,竖耳倾听。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尹若寒微微睁开眼睛,见他轻袍缓带,负手而立,眼光扫过案上的药碗,面容刀削般的冷酷,“皇后这是又病了?”
尹若寒起身,行了参拜之礼,“臣妾谢皇上关心。”
“皇后身子虚弱,往后在宫中安心静养即可,宫中诸事自有宸妃代为打理。”
尹若寒抬头,眼前的男子,狭长双目明亮不可逼视。如今的他,大仇得报,江山在握,美人在怀,该是万事无憾了吧。她低头,深深跪拜下去,三叩九跪,行的是君臣之礼:“臣妾谨遵圣旨。”
苏子风眸光微动,脸上表情复杂,沉默了一会,“难得皇后如此识大体!但愿你父兄也能如你这般深明大义。”
“皇上”尹若寒复伏于地上:“当日寒风阁之事乃臣妾一人所为,与臣妾父兄无关,还望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