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是流动的星空,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住游动的星子,随着两个小呼噜一起一伏,你来我往,颇有种你方唱罢我登台的追逐,配合着满屋的星空,没一会儿,容溯也睡着了。
一夜好眠。
清早,容溯先醒了过来。他作息稳定,尤其最近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早出晚归的,身体已经形成了习惯,醒了后,才想起今天周末,要带芝芝俩个去广场玩玩。
扭头一看,旁边芝芝和豆豆俩个睡得正好,容芝已经翻了个身,整个人爬在了床上,豆豆被挤在中间,姿势倒没乱,软软的裹在小熊连体睡衣里,头发软巴巴的搭了下来,脸颊还带着婴儿肥,身上奶香奶香的,容溯低头在他胖脸蛋上亲了两口,这才起身下了床。
“先生醒了。”
“先生。”
“.......”
楼下,女仆们正在打扫卫生,见他下来,有人还问着:“先生可要吃早餐。”
“不用了,等芝芝他们醒了一起吃。”他喊住抱着花瓶走过的女仆:“这花儿哪儿来的?”
女仆更是惊讶:“先生忘了?!”
自家园子里的花,他还问是哪里来的!
容溯脸上一顿,比她更无语:“我忘什么了?”
“这是咱们花园里的花啊,都是全管家亲自打理的,每天清晨,这屋里屋外的鲜花都得重新换过一次才行。”
要她说,这简直就是浪费铺张!
昨天的花怎么就不新鲜了,她看那花都开得正好呢,比那外头花店里的有些花都强,结果在容家,都是拿出去扔的,作孽哦!
算了算了,她就是个打工的,人有钱,碍不着谁。
女仆这一解释,容溯才记起来,他们家后头是有个园子,以前是挖的个湖泊,后头芝芝两个出生了,就被当时还在的容爸容妈给填了,种上了花。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是没什么兴趣打理花花草草的,平时又忙,去园子的次数少得可怜。
“行,我去看看,你去忙吧。”说着容溯就朝园子走去。
全管家这会儿正在花圃里头,拿着剪子,东剪剪、西剪剪,长得喜人的花朵旁边被衬托的枝条全都矮了半截,参差不齐的,跟狗啃的似的。
容溯这么一个外行人都觉得辣眼。
全管家丝毫不觉得,因为所有实力都是通过侧面来认证的,他养的花娇娇嫩嫩、水灵灵的,这还不能证明他是真有一手么?
“全叔。”
全管家抬眼一看,喜滋滋的招呼:“唉先生醒了,快过来瞧瞧。”
容溯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走了过去,只见全管家指着一片鹅黄的牡丹跟他说:“先生看看这些花怎么样,咱们园子里最漂亮的就是这个了。”
“可以的。”容溯昧着良心说。
花倒是真漂亮,开得层层叠叠的,但人家的叶子差点被剪了个干干净净,花儿光秃秃的直直仰天,颇有种奋力挣扎,否则就要被剪掉的悲愤。
所以,全叔这到底是做了什么辣手摧花的事?
“这养花啊,跟你妈比,我还是差了一大截,当年这些种子都是她弄来的,也是她一手打理出来的,谁知道这花才开了没两次,她跟老爷子就...”
容溯正式全盘接收容氏也有八九年了,最初他还只是被容爸带在身边学习,只是后来容爸容妈两个乘坐星舰出了事,消失在星际中,他这才在容氏运输群龙无首中匆匆坐上了总裁位置,又用了几年把公司大权彻底拿到手,掌控着最高的话语权。
在星际中消失,就相当于判了死刑。这是整个星系默认的规则。
在容溯的记忆中,他妈确实是个优雅大方的女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公司老公两手抓,古话中还有个形容男人的词语,叫耙耳朵。
那就是形容他爸的。
这样恩爱的两个人,谁也没想到,不过一次普通的星舰旅行,竟然会遇上了行行撞击,星舰上所有人都没有逃得掉,被行星撞击得偏离了轨道,消失在了星际中。他安慰着全管家:“妈妈要是知道你把她留下的园子打理得这么好,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是吗?”全管家老脸上突然有些羞涩。
容溯心里更闷了,他转头:“不早了,该吃早饭了。”
刚说话,园子门口就传来豆豆大声的呼喊:“爸爸!全爷爷!”
“嗳,豆豆宝宝。”容溯还没开口,全管家已经说话了。
豆豆就算了,还宝宝?
这是嫌不够恶心人么?
“爸爸,全爷爷!”豆豆一听,更是高兴,撒开腿就朝他们跑了过来,跟个小炮仗似的,一下就到了跟前儿,紧紧的扒着了容溯的腿。
“爸爸爸爸,去玩、去玩。”
容溯低头看了看特别兴奋的胖儿子,没好气的:“玩什么玩,你吃饭了吗就知道玩。”豆豆连衣服都还没换,穿的还是昨晚那套小熊睡意。
他扭着屁股,完全没把容溯的教训放在心上,一个劲儿的撒娇:“不嘛不嘛,爸爸陪豆豆玩。”
容溯直接把人提了起来放到一旁,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去,让全爷爷陪你玩,教你怎么养花种草。”
豆豆疑惑的转头看他:“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