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少爷怎么搞的,出来的出口并不是那个入口。再者我以为我们出来时,不是白天也应该是黑夜将明。要不是天上还挂着月亮,我还以为我们又走到什么地方。我出来认了好久发现是白天走过的某个树林,那破庙就在沿着林边山路走过去不远处。
少爷自出来就一直盯着月亮,仿佛它是假的一样。还一直不停琢磨呢喃着无数王者之类让我摸不着头脑的字句。
我有点害怕地拉了拉少爷的衣袖,道:“少爷你是不是最近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你还认不认识我?”
不认识我就走了。
少爷瞪了我一眼,又看回月亮道:“小红啊,我们摊上大事了啊。”
嫦娥要下凡代表月亮消灭全人类了?
我刚想劝他说我们不过因为巧合进了一个不知道哪里的地方,啥也没拿人家的,里面啥也没有,怎么就摊上大事了。
想到刚跟少爷发过的誓,我又把嘴闭上了,只是跟他略微提了提我的名字道:“少爷您到底有没有把我名字记住啊,别再叫小红了,我求求你了。”
少爷闻言看月亮的小脸僵了僵,扭捏道:“瓷,瓷安。”
钢铁直女的我瞬间娇躯一震,沉默了下道:“您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回到破庙的时候,却发现门口居然已经有人牵着我们的马,拿着我们的行李。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破庙门口竟然出现这种事,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不问自取就是偷,条件反射就想脱鞋去抽人,正好手边有根棍子,于是我就越过少爷,抡着棍子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走近了发现是两个衣着普通的一老一少,老者笑眯眯地,是对面客栈里的人。
老话说得好,眯眯眼的都是怪物。
我刚打好一大段颇有文化的腹稿,还没开始质问,那中年人无视我两米长的棍子就笑眯眯地抱拳迎上来道:“在下是这破庙对面福缘客栈的掌柜,少侠和女侠让在下和犬子真是好等。”
我回头看了看少爷,他就立在我身后,身高腿长人比花娇的。
我才放心转回去对他道:“你们牵着我们的干粮马匹作甚?”
中年人向我抱拳道:“不满你们说,这破庙是断断不能住人的,还是请女侠和少侠随我们父子去我们客栈歇息一晚吧。”
说着竟不等我们回答便想招呼他儿子将马匹花驴行李往客栈拉去。
我刚想发作,少爷已经拿出他装逼扇子一个闪现,生生拦在那掌柜的面前。
笑眯眯地道:“掌柜的,我们初来乍到的,你倒是同我们说说这里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再搬也不迟。”
有时候我也真的很佩服我少爷,初秋的夜里,凛凛寒风中,他居然也能风流倜傥地摇着扇子。
那中年人脸色不变道:“少侠有所不知,这里原先是福缘寺,后来被一些歹人放火烧了,全寺一百零三个僧人五一生还,后来建了个庙来祭奠他们,但是非但不灵回去还会发生血光之灾,所以现在没落了,所以晚上在这里住宿是非常危险的。”
我想起之前的那只敲门的手,点了点头深有体会地对少爷道:“危险,太危险了。”
最后少爷目光在客栈老板和他儿子脸色转了几转终于点了点他那尊贵的头。
他道:那便麻烦掌柜的和这位小哥了。
到客栈之后小哥将行李交于少爷,转而去牵白马和花驴安顿,少爷转手就挂在我脖子上。
大白马嚼着青草,高贵迈着蹄子地跟着去了,那小花驴死倔个脾气不动如山地站在我们后面。
我悄悄走到它旁边告诉它再不配合就把它丢到后厨剁吧剁吧做下酒菜,它似懂非懂地噙着眼泪一步三回头地被另一个小二牵走了。
呵,小花驴.jpg
客栈一楼大堂吃聊天饭喝酒喝茶,但是夜色已深,大堂里没有一个人。右边是柜台,后边是厨房仓库之类,左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二楼都是休息的客房,左右都有,门对着门。
少爷上去之后要了临近楼梯相邻的两间房,似乎很困地打了个呵欠,转头对我道:“早点睡。”说完就随便挑了间房就进去了。
我转身朝小二尴尬地笑了笑,指着他手里端着的汤盅问道:“你这端的是什么样呀?你们这么养生的吗,大晚上还喝汤。”
纯属没话找话。
小二哥并不看我,低着头回答道:“这是别的客人让我帮煎的药,客人要是没什么事小的就先下去了,客人早些歇息。”
我道:“你们连这个都可以帮忙的啊,药材你们帮抓还是要自带啊?假如我带只老母鸡你们帮不帮宰杀熬汤呀?”
小二道:“可以的,付些辛苦银就行了,女侠我先去给别的客人送东西了,您早些歇息。”
我嘴里说着你先去忙,去忙。但是身子倚在门框上未动。
小二领意,转而走到最里面对面的房前站住,敲了两下门。
门开了,一只手将他手里的汤盅接了过去,小二低声同里面人说了几句话,对面不发一言地又将门合上了。
自从我见到里面伸出来的那只手就立在那大气也不敢出了。那真真是,一样的枯槁,一样的苍白,一样的黑色绣着金色莲花的袖口。
“女侠,女侠。”折返的小二见我站在门口跟门神一样,张着嘴巴连眼珠都不动,不放心地叫道。
我回神问道:“刚刚那位是什么人?”
小二低着头为难道:“客人的事情小的不敢多舌,荒郊野林的小的劝女侠还是早点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