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鬼丫头已过了及笄之年，出落得柳眉星目，婷婷玉立。
虽未生于王公贵族，父母也爱她如掌上明珠。谁知四岁那年，双亲病亡，她失去依靠，族人只得将她送入宫中。
第一次见到端坐在凤位上的女子，她乖巧伶俐地行了大礼，一声“娘娘安好”，立马讨得皇后孙氏的喜爱。
“吴氏教女有方，是个聪慧的丫头，去东宫伺候敬嵉吧，他刚出生便没了母亲，也是可怜，你要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爱护，但也要记住，他是太子，是你的主子。”
“奴婢遵命。”她答得奶声奶气，隐隐之中仿佛有了牵挂。
“鬼！”
她抬眼，将思绪拉回，远处走来翩翩少年郎。
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那个会因为她跑远而翘起嘴巴的小男孩如今已高过她一头。
“白……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又没有外人在，何必如此拘礼？”他看着她，眉如墨画，风姿肃肃。
一下对上他的眼，不知为何，她有些心虚，慌忙垂下头。
“那是我年幼不懂事。”她低声呢喃。
是啊，她出身低贱，怎能与高贵的皇子称姊道弟，那不过是少时不懂规矩，胡乱放肆。
他看着她拘谨的样子忍俊不禁。
她喊他“白白”只因牙牙学语时，自己的名字总是念不好，尤其是“白”这个音，而她向来喜欢逗弄他，时间久了反倒叫习惯了，这可是当今万岁的姓讳，还真是大逆不道。
“机灵鬼儿。”他柔声道，“只有我俩在的时候你随意便可，千万别被旁人发觉了。”
但我会保护你，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今日是母妃的忌辰。”少年语气平静，眼底却流露出哀伤，宫里恐怕只有他惦记这个日子。
“我记得，我陪你去上支香。”她仰起头，目光坚定。
少年心头一热，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中驻扎了一位少女，她面如芙蕖出水，眸若星辰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