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房子里面站了数十个穿着盔甲的人,手里都带着刀剑。李氏一大早开了门就看见这些凶神恶煞的人,顿时吓得战兢兢的,颤抖声音问道:“几位官爷我们家并无犯事人口,请问来我家有何贵干?”
为首的两个男子气度穿着与其他人不同,打量了屋里的陈设之后问道:“你们可有看见一位长得高大英俊的公子?”
李氏立即说道:“我们昨夜吃过饭便躺下来睡觉了,并没有见过什么公子。”
二人还欲再问,只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年纪略小的姑娘惊讶的看着他们,一脸惊恐。小姑娘见这阵仗似乎很害怕。
天风见小姑娘长得一副软糯可欺的模样,顿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安抚道:“你们别怕,我们也就是问话,既然没有看见就算了。”
相较于天风的怜爱之心,与他一道的天寒却是人如其名,冷心冷面,冷冰冰的打量了展尘几眼,再看到展尘麻布衣上面的血迹,用剑指着那血迹语气不善的问道:“你这血迹是从何何来的?”
展尘低头看了看天寒指着的地方,顿时心里着急起来,昨夜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了那男子身上的血迹,这让她如何圆谎?看这些人的架势,恐怕是哪里当差的官爷,莫非那个人是逃犯?
展尘现在很害怕,若是那人是个逃犯,岂不是惹火烧身?展尘想着和盘托出,可转念一想,若那人醒了一定早就跑了,自己若承认了,到时候找不着人,自己遭殃也就罢了,累及娘亲和哥哥,那罪过可就大了。
思及此,展尘按捺着恐惧,咬了咬唇说道:“我们穷苦人家,这寒冬时节,也就这么一件衣服御寒,昨天晚上我去我嫂子家帮忙做饭的时候,是沾上了鱼血。”
李氏一听见这话,顿时发问:“昨日你哥来,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你背着我去你哥嫂家了?那女人那么好心?请你吃鱼?你可别贪馋,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展尘见李氏说中了一点,顿时垂下了头,嗫嚅道:“娘,你别说了,一会我再和你说,没事的。”
李氏见有外人在,且这些外人个个不好惹,顿时唉声叹气,不再看展尘。
展尘头垂得更低了。
皇州郊外的穷苦人家很多,天风见母女争执,也算是听出了一点,想是这家的兄弟娶了老婆忘了娘,否则,怎么不见这家的嫂子和哥哥呢。
天寒本有疑虑,听见母女二人的对话打消了怀疑,也就领着人离开了。
展尘见人要走,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就听见有人喊道:接着!”
展尘懵懵地抬头,就看见那叫好说话的官爷丢了一东西给她。展尘不知何物,伸手接住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是二两银子。
李氏见此,立刻嚷着让展尘还回去,可天风一行人已走远了。
李氏咳声叹气,敲着展尘的脑袋骂道:“眼皮子浅的东西,别人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了?若是歹人怎么办?”
展尘一边躲避李氏的敲打,一边道:“我看他是可怜我没衣服换罢了,应该不是起了坏心,娘你就别担心了。”
李氏想了想,虽然心中总归是觉得不安,但到底是没再责怪展尘了。
李氏想起展尘之前说的话,问道:“你昨夜去你哥嫂家了?那个女人平时饭都不愿意给我们吃一口,她当真给你买鱼吃了?是不是安了什么坏心?你老实交待,不可有一丝隐瞒,否则,娘以后都不理你了!”
展尘见李氏话说的重,顿时将昨夜与哥嫂的话说了一遍给李氏听,李氏听了良久,问道:“你是真心想去的?”
展尘点了点头,“女儿其实思虑过了,活契是可以赎回来的,况且我听闻大户人家都不会苛责人,陛下明令过了,为人主子的不可无故责罚虐待奴才。我虽是去那高门大户当人家的下人,却也不是受人家责骂的。我去了有两个好处,其一,省了我一人的花费,嫂子拿到钱撑过今年冬天,定然不会苛责母亲。其二,我打听过了,去了那大户人家,每个月也是有月钱的,我在人家家里吃喝不用花费,还能够每月给家里银子,嫂子怎么会不愿意呢?”
李氏听这话,琢磨了半刻,问道:“听你这一说,倒是好处多坏处少,可你嫂子说得话可信得过?不是把你卖到不干净的地方?或者把你卖了死契?”
展尘昨天光顾虑考虑自己离了家母亲无人照顾,没有思虑到这一层问题,顿时也有些心悬。
展尘想了想道:“一会嫂子和哥哥就会接娘家去,娘便推脱信不过嫂子,让嫂子再发个毒誓,就说不能是死契,也不能是那不干净的去处,否则她便不得好死。”
李氏点头道:“这才是道理。”
没过多久,刘英秋和展旭果然来了,刘英秋少见的露出笑脸,对着李氏一口一个“娘”叫的可亲热了。
李氏便虎着脸,冷笑道:“自从我儿娶了你,你把我们母女赶出家门,就没见你来过我这地,今天你来这态度这样好,是有事情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