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鹭起
第一部末日病毒
一.逃离实验室
1.我是谁
多年后，离开地球的那一刹那，不知她有没有后悔今天的醒来。
病床上，躺着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头发像冬日夜晚的松树叶子，干枯的，尖锐的，毛毛躁躁地竖着，小脸就是枝头那轮惨白的月亮。
月亮升起，落下，缺了，圆了；浮沉起降，阴晴圆缺。
远处熟悉的声音，耳边陌生的声音，交织成浪花，一波一波地涌来，打在女孩脸上、身上，水花四溅，竟有些微疼。
女孩眼睫毛似是粘上水珠，雾气蒙蒙。
突然，她眼睛一眨，一道刺眼的光芒压住她上眼睑。良久，眼睛才缓缓睁开。
屋内一个声音响起：病人21181208号醒了。
门开了，走进来几位金发碧眼、穿着白衣的医生。
个子最高的是一位年轻女医生，穿着裁剪合适的白色医师裙，身材凹凸有致。鲜艳的红唇，如同酒杯里倒满的红酒，喜悦溢了出来。长得像明星安吉拉.茱莉，这么漂亮，当医生真是可惜了。
个子稍矮的是一位嬷嬷。硕大的身躯，小山样的胸，大象腰，水桶臀，用五大三粗来形容，也不为过。年龄不好猜。外国人年轻时都很美，生了孩子，就跟雪崩似的，什么都垮了，所以四十、五十，还真看不出来。
一美一丑。茱莉是找了个陪衬人吗？
不过茱莉抢先奔来，似在开路。嬷嬷不急不慢，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想来她才是大人物。大人物亲自走段路，都累得发慌，一进屋，竟不顾形象，松软地躺在病床边的沙发上，白色的沙发瞬间凹进去，把大人物紧紧包裹起来。沙发跟大人物融合在一起，活像南方城市游乐场里打造的小型冰山，冷气直冒。
另一位医生，男的，四五十岁，瘦而高，瘦得眼珠子外冒，跟害了甲亢似的。
茱莉一走近，就给女孩一个吻，脸上的余香让人恍惚还在梦里。
茱莉轻声问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说的是英语，女孩勉强能听懂。
女孩张开嘴，却发不出声，急得喔喔直叫唤，跟小母鸡打鸣似的。
茱莉却不笑，温柔地说：“别紧张，瞧你，汗都急出来了。”用手轻轻擦去女孩额头的汗珠，纤细的手指带来的暖暖温度和酥酥触感，久违又真实。
声音发不出，女孩心里一惊，慌忙寻找手脚，还好，手脚都在，只是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