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叫得声音并不大,刚从悬崖边上掉落的感觉实在是让人虚惊一场。晓晓猛地坐了起来,外面的月亮妖娆诡异地还挂在残楼边上,稍稍高了一点儿,在月光下,可以看到残楼顶上多年未经修剪的植物,寂寞苍凉地摇曳枯枝,好像是远古的亡灵。晓晓拉紧了被子,身体湿漉漉的,发丝粘结在脸上,一根根各有各的帮派,是许久未洗头的模样。
晓晓依然用被子裹紧自己,屋内的灯光并没有比进来的时候亮多少。昏黄昏黄的,只是照了房间的局部角落,要是想看个书,视力一定要下降几个度了。外面的月色看起来像是午夜凶铃的恐怖片,晓晓几乎都不敢看手机,现在能给予安全感的恐怕只有自己的被子了。
屋子内没有一点儿声音,甚至来点呼噜声或者是汽车来往的声音都好啊,但这里实在过于偏僻,夜深人静,是夜的主场。越是这样,越容易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黑暗本就是看不穿的东西。
晓晓极力不让自己去幻想什么,却适得其反,愈演愈烈,所有记忆中的恐怖画面自动拼凑,汹涌而来。
……
“晓晓,你的脸色不太好诶。”
晓晓近几天总是听到这几句话,开始还一笑了之,听多了,看着镜子里自己发黑的眼圈,也觉得自己精神不济,总是有气无力,晚上总是被惊醒,但总是回忆不起那个梦境,却是巨大的满足感。
晓晓没想到的是自己很快被妈妈强行带回家了,自己病倒了,在病中,无数的时空成为纵横交错的条纹。晓晓的脸烧得通红,额头滚烫发热,打了针退了烧,到了傍晚就循环反复,忽然又起高烧。医院里看不出究竟,跟晓晓说话,总是迷迷糊糊的,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糊涂时傻笑,清醒时总是做出将要离别的悲伤表情。
……
“我女儿怎么了?我女儿学习很好的,烧怎么都退不了。”
房间内屋檐矮小,香火缭绕,拱着几尊佛像,梵布上不知刺绣了什么,低低地垂着,四周贴着符咒,画着鲜艳的朱红色咒语。前面的女人看上去五六十岁,手上戴着一串木制的珠子,双目紧闭,嘴里絮絮叨叨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妈妈扶着晓晓做好,满脸焦急但是不敢上去催促,只能搂着晓晓的肩膀。晓晓慢慢地靠在了妈妈的肩上,这个香味并不好闻却让人沉静下来。
“小姑娘是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是看她可爱,来逗逗她的。”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赶走它吗?救救我女儿吧。”
“嗯,好说。”女人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些符咒,嘱咐说:“这个烧成灰给她喝下,另外两个贴在她的房间,别去太偏僻的地方,这姑娘本来就比较阴寒。”
妈妈双手捧过符咒,小心翼翼地放在包里,再从包里取出一个红包,悄悄地放在桌上,连声道谢着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