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时间在楚融融的郁郁寡欢中接近了尾声。
今晚公司有点事,楚融融临时加了一会儿班,走出公司的时候天都黑透了。现今的天气开始转凉,街上路灯闪烁,行人匆匆,似乎每个人都在抓紧时间赶着路。这样走在路上,楚融融只感觉冷风呼呼的直朝领口里灌,她把身上的披肩裹紧了些,可仍旧是狠狠打了个寒颤。
终于回了家,齐浩正坐在客厅里看球赛。
跟外面的寒风凛冽相比,家中一切在此刻显得格外的平和温暖,尤其是角落里那盏不起眼的橘黄色小灯,此时正散发出无比柔和静谧的光。
楚融融心底涌过一丝柔软,她上前紧紧搂住了齐浩的脖子。
靠在他身上,楚融融这才找回了一丝丝力量。
“怎么了?”齐浩抬起手搂紧她。
“没什么。”楚融融摇摇头,忽然就感到了无比的庆幸。任外面的世界再怎么勾心斗角、风雨飘摇,可是只要自己回家了,回了家,就怎样都好了。
“傻妞。”看到楚融融心情低落,齐浩也不着急询问原因,只是默默把她抱住,一切已是尽在不言中。
而另一面在公司,就在解雇掉一批人之后,人事部很快就大张旗鼓的贴出了最新的招聘公告。新岗位的待遇很不错,加上公司这几年的发展速度迅猛,所以在招聘条件上也提高了准入标准,不少人都跟着跃跃欲试起来。
小可几人很快办理好离职手续,楚融融跟部门的其他同事一块凑钱请他们吃了一顿散伙饭。唯独是姚琳娜,这一回却借口有事拒绝出席。
夜幕初上,依旧是熙熙攘攘的街头,依旧是豪华酒店里的美酒和美食,唯有这一回,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很冷淡,在场的人都有些提不起食欲。
楚融融极力找话题来化解沉默,她时而讲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时而又讲上几个不痛不痒的小笑话,可惜除了小可偶尔敷衍似的点点头或者摇摇头以外,李哥跟时姐始终是一副闷闷不乐相。
这时部门里资历最老的徐姐提议大家一起喝一杯。碰了杯,李哥当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借着酒劲,他红着脸不住的抱怨起公司的不近人情,抱怨自己运气太差。而时姐,这时候已经一改从前强势霸道的样子,只是红着眼眶不说话。
面对此情此景,楚融融实在不知该怎样才好,只有一边喝喝酒、吃吃菜,一边继续往李哥的空酒杯里添着酒。
一顿饭很快吃完了。站在酒店门口互相道别的时候,李哥忽然间开始大哭。他干枯的手掌捂在满是皱纹的脸上,于是眼泪争先恐后从他指缝中涌了出来。他的哭声很悲凉,并且由起初的克制渐渐变得很大声。
楚融融知道,当初李哥能来公司上班是借了公司一位中层的关系。现在那位中层跳槽了,他也就没了依靠。原本,他学历很低,加上没什么一技之长,本以为胡乱的混几年日子就退休了,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离开公司,除了有车贷房贷还要继续还,据说他儿子在外地上学的花费也不菲,剩下的日子,也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应对。
楚融融受了触动,眼睛也跟着酸酸的。在这之前,她又何曾见到过这样的李哥?那时候只见他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样子,原来他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或许有时候,生活的本质就是充满着无奈跟残酷吧。
一群人陆续散了,剩下小可跟楚融融一起站在路边等公交车。
今晚小可的话一直都很少,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才跟楚融融说起了心里话,“其实,在这之前郭凯就一直跟我吵,闹着要早点结婚,早点要宝宝。本来我还有点犹豫,现在看来,还是安心嫁人相夫教子吧。”
“你打算结婚了?太好了,恭喜你呀!”大概也是自己正逢新婚,听小可这么说楚融融心下一暖,她真心替小可感到了高兴。
“嗯,刚领了证,打算过阵子再正式办婚礼。”
“那,到时候可别忘了通知我!”
“当然!就这事儿,怎么能少得了你呢?”说到这里,小可的脸上重新挂上了以往轻松的笑。
一顿散伙饭之后,公司招来的新员工很快各就各位上了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