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前院,会客厅堂。
听苏学士说完,众人仿佛五雷轰顶,呆若木鸡。
哪怕早已见识过皇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行径,今日听见皇帝昏招,也是眼前一黑。
霍薇拍案而起,“他什麽意思?是要让今宴和明妆和离,送去和亲?他还是皇上吗?他还是人吗?”
严氏吓得急忙把霍薇嘴巴捂住。
霍薇甩开严氏的手,“你捂我做什麽?捂我就能让昏君改变主意?如果捂我能改,你就直接把我捂死!气死我了,这就是裴家世世代代效忠的皇上?还有我们霍家,我们马革裹尸地打仗,就为了这种混蛋?”
严氏见拦不住霍薇,只能转而去看门窗。
好在,提前她们把下人们遣离,门窗紧闭。
苏明妆也僵在座位上,面色惨白丶美眸大睁,脑海中不断出现那人的模样——她只以为是被迫去历练的纨絝,却怎麽也没想到……他竟是扮猪吃虎的四皇子。
更没想到,不久之后,他还登基为帝。
早知如此……
但哪怕早知如此,当时的情况,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避免伤害。
为什麽会这样?
难道不是转危为安了吗?
难道不是一切向好的方向发展了吗?
她梦醒,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开始,却发现苏家成了皇上和武王的争夺之物,稍有不慎,家破人亡。
她放弃和离,服从了皇上,却得罪了武王。武王在苏家设置隐患,随时点燃。
好容易消除了隐患,顾翎羽却出现了,谣言四起,皇上施压让裴今宴娶平妻。
好歹让皇上放弃了念头,裴今宴随荒谷老人学习,回来后被委以重任,本以为苦尽甘来,她又被贼人抓了去。
她被救回,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只要安生地在国公府,就不会再有危险,谁能想到……
她突然感觉到无力感,
那种无论如何抗争,都无法改变厄运的无力。
她甚至在想,会不会她的命运本就如此,不抗争便是那般的厄运;抗争便是这般厄运。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厄运的事实。
严氏发现苏明妆情绪不对,急忙起身到她身旁,焦急道,“孩子,别怕,一切有我们!我们不会让你去和亲!”
苏学士也是担心,起身走过来,叹了口气,“明妆,要不然……为父去投靠武王吧。”
严氏和霍薇吃惊。
苏学士红着眼角,苦笑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又能怎麽办?皇上,不是个可依靠的明主。”
霍薇道,“亲家公别傻了,咱们都把武王得罪透了!武王和武王妃恨不得立刻把我们弄死!”
严氏紧紧抿着唇,沉声道,“大家先别慌,这件事其他人还不知情,今宴离得远便罢了,老二和老四刚回京,也不好耽搁公事,先把今酌找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