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内,李乌啼和上官青云相顾无言,两人皆各怀心思,都没有继续交谈,这种沉默并未持续多久便被打破。
江海市的副市长、议员、区长,各方势力的头面人物陆续赶来,这个临时搭建的指挥中心顿时乱作一团。
“李局长,匪徒是什么人?为何会对苏家出手?”
“现场怎么这么多记者?”
“为什么不清场?”
“正在受刑的那个人是苏长卿的儿子吧,这也太惨了,简直惨无人道啊,咱们就在这干看着,不做点什么吗?”
……
李乌啼看着七嘴八舌的众人,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别在这儿吵吵了,还嫌这儿不够乱吗?
苏长卿两口子就在游艇上,周围摆满了炸药,匪徒已然摆明态度,咱们要是敢派人救援,他们就会立马选择同归于尽,到时候苏家怪我们故意害死苏长卿怎么办?”
“可咱们就这么干瞪眼看着,也不太好吧。”有人小声说道。
“你可以闭上眼不看,再不济,你把头别过去,那么多海景不够你瞧的?
李乌啼此刻心里甚是烦躁,原本想等苏家的人来了,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
毕竟解救人质这类事,往往都是出力不讨好。
你解救成功,那是应当的,你解救失败,就得担责。
何况现如今在江海市,李家和苏家又不太对付,做什么都得多思量几分。
“奇怪,都这种状况了,怎么没见一个苏家的人来呢?”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江海市有一个市长,八个副市长,三十多位议员,还有12位区长,这些人都算是江海市的主要领导。
其中苏家人占了九个位置,如今一个都没来,怎么看都不正常。
李乌啼扭头看了上官青云一眼,他记得刚才对方说,天朝的人昨晚杀了不少苏家的人,起初他没当回事,现在却开始怀疑了,要是这个神秘的天朝真将苏家清理干净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一下子空出这么多职位,其他势力还不得争得头破血流?
江海市真要乱了。
“来人,马上去给我查。”李乌啼叫来手下,报出一串人名。能被他记住的,都是苏家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必须搞清楚昨晚苏家到底死了哪些人。
“诸位,事到如今,倘若你们没有别的良策,那我建议给苏家的家主苏岔生打个电话,将此间之事告知于他,让他拿主意吧。”
李乌啼最终决定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苏家,既然现场没有苏家的人,那就直接通知苏家的大本营。
电话很快接通,远在几百里开外的苏家家主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时候他苏家的嫡系子弟竟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再者,苏家的其他人呢,都死了吗?
为何没有一个人去现场?
苏岔生仅凭电话中的只言片语,难以想象现场究竟是何情形,他只能让李乌啼先稳住局面,而后立刻给江海市的其他苏家人打电话。
结果连续三个电话都未打通,这让苏岔生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好在苏家在江海市经营多年,第四个电话终于打通,苏岔生的第四个电话打给了江海市的海岸警卫队。
海岸警卫队是正规军,常驻军营,所以张伟并未对那里下手。
李乌啼这群人各怀心思,所谓稳住现场局势,就是什么都不做,在那儿干瞪眼看着。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海岸警卫队的人终于赶到。
来人是一位师长,带了一个警卫连的人,全副武装的军队看上去充满压迫感。
李乌啼很痛快地将现场的控制权交给了对方,然而来人在了解现场局势后也沉默了。
倘若选择解救正在受刑的苏玉成,那藏在游艇里的苏长卿夫妇很可能会被牵连。
万一激怒了匪徒,那就是他们间接害死了苏长卿夫妇。
可不救人,眼睁睁的看着苏玉成受刑又不妥。
当下的关键是如何同时救出这一家三口,可这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张伟早已考虑过这种情况,所以才安排了两个人。
一个在明处吸引目光,一个躲在船舱里,只要里面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而同时解救两边的话,意外太多,海边没有遮掩物,码头上就这么一艘孤零零的游艇,要是派出行动人员,根本躲不过匪徒的眼睛。
谁都不敢赌,束手无策最多是无能,可强行行动逼得匪徒杀害人质,那人质的死就与你脱不了干系。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苏玉成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在众人心中,他肯定没有苏长卿重要。
只要苏长卿未受刑,他们就还能再等等。
于是这位苏家的师长选择了与李乌啼同样的做法,那就是暂且等待。
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
云轻舟痛快琳琳的忙活了一上午,终于亲手为妻女报了仇。
大仇得报的他擦了擦手,眺望着海边,谁都不知道这个凶残至极的匪徒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