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压得极沉，幽冥之气在两人之间凝成旋涡，“能将无极心法修至这般火候，绝非寻常修士。”
萧禹周身雷光化作阴阳图缓缓旋转：“我乃地阳界道门掌教萧禹。”
酆都大帝闻言，幽冥之气在周身疯狂翻涌，震得远处镇魂幡哗啦啦作响：
“荒谬！地阳界灵气匮乏如涸辙之水，莫说修炼至你这般仙灵境巅峰，便是突破十境都需百年苦功！”
萧禹道：“数月前我确实只是十境修士，来到阴界短短数月，反倒成了我的绝佳修炼场。”
“什么？”
酆都大帝喉结不自觉滚动。
他执掌冥府数千年，见过无数跨界修行者，却从未听闻有人能在短短数月内跨越数个大境界。
“你在说谎！”他突然暴喝。
幽冥之气化作万千锁链缠向萧禹。
却在触及雷光的瞬间蒸腾成雾。
萧禹大笑，神识一动。
黑雾翻涌间，黑山老妖轰然现身，鬼爪砸地掀起腥风。
这头曾搅得冥府天翻地覆的凶妖，却在见到萧禹后却叩首道：“主人！”
酆都大帝瞳孔骤缩，吓了一跳：“黑山老妖？”
数千年来，黑山老妖以一己之力搅得阴界天翻地覆。
他和十殿阎罗联手数次和大战都无法将其降服。
如今此妖竟然称萧禹为主。
“你……和此妖是什么关系？”
酆都大帝忌惮的看着萧禹。
如果萧禹和此妖联手，阴界恐怕无人能敌。
萧禹道：“此妖在阴界兴风作浪，更纵容手下盘踞地渊，以阴邪之气侵蚀地阳界。”
“我此次来阴界，就是为此獠，千辛万苦在黑山域将其击溃，如今此獠不过是听令行事的奴仆。”
酆都大帝冕旒下的眼神阴晴不定，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符篆。
三千年的封印之战他仍历历在目，黑山老妖的利爪曾撕开阎罗殿的穹顶。
其魔气能腐蚀阴界最坚固的冥铁。
此刻这头凶妖却如犬般匍匐，任萧禹施为，确实是地府一下幸事。
“萧道友，地阳界灵气稀薄，你能收服此獠，倒是出乎本帝意料。”
酆都大帝语气忽然好了很多，袖中幽冥之气再度翻涌，却不再是攻击之势，“但冥府缉魂乃天道所定，你强行劫走魂魄，让本帝不好交代？”
“不过，既然你能降服此獠，对冥府也算是大功一件，本帝可以为你破例一次。”
酆都大帝冕旒轻晃，抬手结出玄奥法印，虚空之中顿时浮现出巨大的阴阳鱼图。
鱼眼处金芒与幽光交织，一道柔和的光晕将林渊的魂魄从万千魂体洪流中牵引而出。
原本缠绕在魂魄上的往生锁链，在酆都大帝指尖轻弹间，如蛛丝般寸寸崩解。
“接住了。”
酆都大帝屈指一弹，林渊的魂魄化作流光飞向萧禹。
萧禹连忙双手虚托，雷光在掌心凝聚成巢，稳稳接住那缕莹白神魂。
神魂触及雷光的刹那，竟如久旱逢甘霖般轻轻颤动，丝丝缕缕的生机开始复苏。
“多谢大帝！”
萧禹郑重抱拳。
他望着手中逐渐凝实的林渊魂魄，心中大石终于落地，“他日若有需要，萧禹定当鼎力相助。”
酆都大帝袖袍一挥，阴阳鱼图消散于无形，周身幽冥之气化作云雾缭绕：
“萧道友不必多礼。黑山老妖为祸阴界千年，如今被你收服，也算是解了本帝一桩心腹大患。”
他目光扫过乖巧匍匐的黑山老妖，冕旒下闪过一丝异色，“只是日后还望萧道友约束手下，莫要再扰阴界安宁。”
“大帝放心！”
萧禹抬手召出玄阴鼎，鼎口黑雾翻涌，将林渊的魂魄缓缓收入其中。
言罢，他带着黑山老妖转身欲行，却又突然回头，“若大帝有意，他日可共商两界互通之法。”
酆都大帝微微颔首，周身气息渐渐隐入虚空：
“萧道友既有此心，本帝自会派人联络。”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已消散在阴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