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英从楼上回到家也没来得及做什么饭菜,她只好提着饭盒去食堂打了几个菜和馒头回来。
她以前嫌弃食堂的饭太贵,即使味道确实不错,但也嫌弃这价格太过夸张。
张彩英是个能不花钱就不花钱的性格,老陈家一贯也是穷的叮当响,要不是她节衣缩食管着钱,估计老陈家的爹妈都得被饿死,哪里还能养得起她两个大儿子。
可如今在老陈眼里,她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了。
有啥舍不得花钱的,他每个月的工资又不是不够花,偏偏张彩英又是个针头线脑都要算计的主儿,不然也不会跑去隔壁蹭王大雷家的沙发坐了。
今儿个张彩英在食堂来了饭菜,倒是让老陈觉得不可思议,也不知道因为啥,这女人终于转性了?
虽然心疼那些打饭的钱,但张彩英也不得不承认,这食堂里做的还真是香,肉的分量也给的十足,油水也大,让人吃了就忍不住咂舌再来一个馒头。
尤其是陈海和陈陆,平日里吃的饭菜都没这么多的肉,他俩就像是过年,猛吃一通,完全不顾及形象和行为举止。
这老陈看着俩儿子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头有些嫌弃,“你俩是没吃过肉吗?在那儿干啥呢?吭哧吭哧的?”
陈海和陈陆顾不上回话,直到把自己吃得肚子滴流圆,再也吃不下一口菜,才停下筷子。
这样的情况,老陈心里又开始若有所思起来,自己好歹现在也过上了不错的好日子了,该见的大世面也都见过,可老婆孩子还是一副老家的做派,小家子气。
张彩英等孩子们吃完了饭下了饭桌才把今天去崔团长家的事儿一一给老陈说了,她也没掺杂太多的情绪,只是叙述了一下这个崔团长家的装饰。
“你是没看见,那个房间弄得,啧啧啧比对门家那个还要讲究,到处都是小东西,这一个,那一个,也不知道那些都有啥用。”
老陈也是对崔团长的家属情况心知肚明,听了他们家的陈设也没有很意外,也不过就是讲究了点儿。
“不过,对门的家属也懂那些东西,我就不知道咋回事儿了,她说得好像自己也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咋回事儿一样,哎,你不是跟我说了,那对门家的也是老家来的吗?不是说是个童养媳还不如我吗?”
对于陈秋芹为什么也懂得那些资本家的生活,老陈也表示十分诧异。
仔细回想起来,老陈几乎没有在在他面前听说过他媳妇儿的不是。班上很多人都埋怨过家乡来的媳妇儿没见过世面,说话无聊无趣,非喜欢凑热闹这些话,可王大雷还真的是一次都没说过。
意向中,见到的陈秋芹在气质上和张彩英也有不同。
老陈惶恐了,难道真的是王大雷在骗他?
“按理来说不可能啊,这要档案成分骗不了人的,他要是真的骗我,可档案上却写着的,对门家的成分干干净净的,就是从农村老家出来的。”
张彩英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了,只是感慨今天自己好像在看这俩人一唱一和地唱大戏,自己就啥也不知道。
“反正她跟楼上那个关系看起来得不错,那家伙,啥都能说上两句,还想跟着楼上的一起去炼钢炼铁,真是了不得了。”
“炼钢炼铁?”老陈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咋还出来个炼铁,“你八成没用耳朵吧,她们两个女人,还炼铁呢?上哪儿弄去?”
张彩英斩钉截铁地解释自己绝对没听错,“她俩说的就是炼钢炼铁,我天天在外边听人家唠嗑,我耳朵我没谱吗?我要是听岔了,不就把我耳朵揪下来。”
即使是说到这个份儿上,老陈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他听闻,崔团长的家属是在银行里做职员的,怎么会和炼钢铁扯上关系?
“得了,反正就是你没听懂人家说话,也不知道人家都说了啥,你下次听全了,回来问我,我告诉你咋回事儿。”老陈又想了想补充道,“然后你就只问我就行了别问别人了,怕你又招人笑话。”
这话听着叫人觉得实在不舒服,这不就是嫌弃自己给他丢面子了?张彩英咬下一大口馒头,吧唧吧唧吃得嘴里作响。
她丝毫不顾及老陈投来的嫌弃目光,大口吃饭,大声作响。
他不喜欢她什么,她偏要放大,让他更加不爽不喜欢。
老陈觉得这饭是多一口都吃不下去,索性撂下筷子进屋去了。和张彩英生活在一个屋檐底下,真是叫他混身都不自在。
想想对门老王和楼上老崔的生活,那才真是比自己滋润了不知道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