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火阑珊。
路过包厢门口，就从外面听到里面一阵重金属的声音，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周围调笑声，谩骂声不断，似乎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青春洋溢的美好时光。这是退伍后的第一场聚会，曾经一张张稚嫩的脸颊都变得成熟起来，很多人都带来自己的妻子或女朋友。站着的，坐着的，拼着啤酒，喝着红酒。
每个人按照约定穿上绿油油的军装，只是此时帽子都被扔的满天飞，人们起哄地围成一个圆圈，中间站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个圆高桌上摆着两兜被打开的啤酒。
“孔乔，如果谁先喝完，谁就低头当儿子怎么样？”女人拿过一张纸巾，将嘴上的口红擦得干干净净，笑嘻嘻地看着孔乔。
孔乔满不在乎地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当年你和二哥散了，二哥也因为你差点失去了前途不就是因为这点原因吗？大小姐，怎么，你生气啦。”
女人笑意不减，不在意地看向人群中高大的身影，道，“对啊。我很生气啊。你家二哥都没说什么，你太监开始急了。”
“吕小菲，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你以为我怕你？”
“小五，你发什么疯。今天是我们战友聚会的日子，改天，改天……”
“大哥，她愿意让她喝啊。”旁边的男人走上前，痞痞地看着对面的女人笑，对着要劝架的大哥孔祥瑞拦在一旁。
“躲在身后算什么男人？”吕小菲睨了男人一眼，端起酒瓶子就往嘴里吹。
孔乔见罢紧跟其后。
围着的人全都起哄，有人想拿出手机拍照，全都被男人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喝完第一瓶的是吕小菲，她看着对方还有半瓶，一边把绿外套脱了，露出无袖的白色背心，一边道，“你行不行啊，孔三儿。”
吕小菲灌上第二瓶酒，两手握住瓶身，还一边向男人那边抛媚眼。
男人盯着女人的白皙手腕，手腕上的暗红的镯子格外刺眼，他摸着下巴千思百转，而后上前一步拉下两个人的手腕，冲着女人说道，“小五真不讲理啊，明知道孔乔不能喝还比，这样，咱俩比比。你说，行吗？”
周围的起哄声小了很多，在场的人哪个都知道当初两个人的那点事，更知道吕小菲真正想要拼酒的对象不是孔三，而是于老二于正。
吕小菲盯着男人晦暗不明的眼睛，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刚刚见面时的模样。她的眼睛向下一挪，看着他右眼下方的小泪痣，虽然现在他现在黑了不少，但依旧清晰。
她扑哧一笑，眼睛闪着流光，“还敢和我比啊？”
男人没有想象中恼羞成怒，低沉好听地大钢琴式的嗓音撩动心弦，“公平些，那我先喝两瓶。”
“行，如果你输了，就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
男人没有接话，连着喝了两瓶，些许酒渍顺着他的下巴，流向性感的喉结，最后没入背心像是不见。吕小菲下意识咽了咽唾沫，心情有些激动和说不出来的怅然。待他放下酒瓶，她立马恢复一副小混混的模样，专心地端起酒瓶，往嘴里灌。
周围又传来一阵阵起哄的声音，吕小菲模糊了眼睛，更模糊了耳朵。
六年前，她因为性格乖戾被舅舅送来部队磨性子，她哪里耐着住，逃了不知道又多少次，每次都被于正，她的监督员逮了回来，她气不过，在一次联欢会上，当着整个军旅的军人和于正宣战吹酒。整个军团谁不知道吕小菲这个唯一的女兵，又不知道于正这号人物，对于这场非血腥战役，还没开始，就让所有人热血沸腾。
谁能猜的到，响当当的兵王级的人物，于正，于老二，喝酒不行。
还没五瓶啤酒，人就晕头转向，在吕小菲的欢呼中，于正倒了下去。
吕小菲和于正同时喝完一瓶酒，吕小菲在放下酒瓶子时不着痕迹地抹了抹眼泪，调笑道，“二哥哥，喝酒比以前厉害了。”
于正置若罔闻，盯着吕小菲精心画过的眼妆，垂眸一笑，拿起酒瓶子继续喝。
一瓶又一瓶，吕小菲看着剩下的五瓶满着的酒有些晕头转向，肚子更是灌得难受，看着对面的男人的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吕小菲有些惊异他的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