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赐教。”
“那就请您直言相告,这画中人,到底是何来历,画出这幅画的,又是哪位名家?”何老匠不依不饶,存心要知道这一点,即便是他早就隔着一层纱看见客人的惊讶与为难,依然不打算松口。
“好吧。”紫袍人敛起笑容,摘下斗笠,语气也沉重了起来,“画这幅画的人,是我一个朋友,而画里的人,是我的妻子。”
何老匠初见这客人样貌,不觉惊为天人,他忽而看画,忽而看人,神色忽明忽暗,过了好一会儿,才不觉拍着手赞叹道:“这样的夫妻,可真是……一对儿金童玉女啊!”
“是吗?那年我第一次见她,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擦地,小手冻得通红。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家里人嫌弃她身份地位,配不上做我的妻子,她负气出走,再也没有回来。我只好请人画了她的画像,带着这幅画四处找她。”
“找了多久?”
“一年。”
“想不到,先生还是个痴情人。”何老匠有些慨叹,喝了一杯酒,“那又为何要雕刻她?”
“怕她回不来,总得留个想念。”
“原来如此。”
“过去的伤心事,不要再提了吧。”紫袍人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雨,竟然越下越大了,“天色已晚,我该走了。”
“先生,请喝一杯酒吧。”何老匠主动为他斟酒,语气真诚,“您忘了,我还没告诉你,这株城真正的好木材在哪里呢?”
“我不饮酒。”紫袍人摇头拒绝,戴起了斗笠。
何老匠猛地道:“株城最好的槐木,在聂清聂城主的家里。”
“聂清?是他家的树?”紫袍人闻言缓缓摇头苦笑,“再看看吧。”
语罢,他猛地转身,一头扎进雨里。
“先生留步啊。”
何老匠急忙在后面喊住他,“带把伞。”
一柄油纸伞从门里扔了出来,紫袍人一回身稳稳接住。
何老匠朝他摆摆手:“一路平安。”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