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哆哆嗦嗦捧起木碗,几口喝完了,又用手把里面的高粱米都扒拉进嘴里,这才把碗塞了出去。
又回到角落里,盖上毯子,接着躺一会儿。
我想连水月了,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的样子。
她这个时候在干什么?一定在想办法救我,千万要小心,别被他们抓住。
我心里盘算着,处于这样的境地,千万不能慌,不能急。我得动脑子,和他们纠缠,争取活着出去。
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咣当一声,铁门打开的声音把我惊醒了。
两个穿着黑色短褂的男人走进来,一声不吭,把我架出了牢房,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又带到了行刑室。
还是昨天的那两个男人,他们穿着西装大衣,正站在桌子旁抽烟。
我又被吊在了铁链子上,瘦高个男人走过来,笑着问:“咋样,想明白没?”
“想明白了。”
“那行,说吧。”
“我不是共军,我是胡子,长白山十八路绺子的大掌柜,让你们的情报人员去打听打听吧。”
他似乎已经料到我会这么说,点上烟,笑了。
“你要是再不招,我只能把你身边的那几个人全部抓过来了。”
他这话一说,我心里反而踏实了一些,连水月他们目前还是安全的,没有被抓。另外,他们要是真想抓,没必要告诉我。这么一说,就是虚张声势。
我点点头:“你让我招什么,我是共军?你打听打听,一来奉天就闹得鸡犬不宁,唯恐天下不乱,有我这样的共军吗?”
“对呀,我也想知道,你这个共军闹出这么大的麻烦,到底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个胡子,谈不拢就干架的胡子。”
“这样吧,你就告诉我一个名字,你的联络人。只要你说了,我就放人。”
我挤出一丝笑容:“要不你去问问田大忽悠吧。”
“谁?”
“田大忽悠,田剑仙。”
“他不是共军,我知道。”
“车帮的谭老板呢?”
瘦高个男子回头看看后面的白胖男人,笑着说:“谭龙啊,在旁边屋里吊着呢,比你还惨。”
我摇摇头:“哎呀,出卖我,自己也没个好下场。要不你去问问于科长,我和他走得也挺近。”
“伍六刀,你要是再这么瞎忽悠,我就要接着用刑了。”
“来吧,争取今天弄死我。”
他一听,立刻脱掉大衣和西装外套,挽起袖子,从旁边拿起了鞭子。
啪的一声,牛皮鞭子抽到了我的腰上,一阵刺痛传遍全身,我咬紧牙关,没有叫出来。
被铁链子吊住,一鞭子抽过来,疼得我双脚离地,在空中转了半圈。他丝毫不手软,又连续抽了几鞭子。
胸口和后背火辣辣得疼,他还不过瘾,又把牛皮鞭子在水桶里泡了泡,接着过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