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们不克扣军饷,不让百姓抓住把柄,那些流言传就传呗。”仁康帝不以为意的说道。
“可……”
“行了,你们跪安吧。”
“陛下……”
“退下!”
“臣,遵旨!”
待到张李二人离开后,仁康帝方才放下手中的折子,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万岁爷,可要传膳?”戴权上前问道。
“朕让你找的那套九连环呢?”仁康帝突然问道。
戴权心中一愣,连忙回道:“万岁爷,九连环已备好,奴才这就给您取来。”
“不用了。你拿着盒子,同朕出宫一趟。”
“喏。”
贾源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府邸的仁康帝,手中的茶盏直接掉在了地上,茶水四溅,他慌忙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颤抖:“臣贾源,恭迎皇上圣驾。”
仁康帝忙上前扶起贾源,笑道:“源公不必多礼,今日这里没有君臣,只有源公和水三郎。”
“老臣不敢。”贾源闻言,心中更是惊惧万分。
仁康帝见状,便不再强求,而是温声道:“源公,你有个好孙子呐。”
贾源闻言,心中更是不安,忙跪下问道:“陛下,可是贾赦他……他出了什么事?”
仁康帝轻轻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赞赏:“源公莫急,贾赦一切安好。朕今日刚收到前方传来的密报,贾赦带领一队人马绕过罗刹的防线,成功突袭了敌方的粮仓,立下了首功。”
贾源听闻孙子贾赦立下赫赫战功,心中大石落地,转而涌起难以言喻的自豪与激动。他颤抖着双手,眼眶微红,声音略带哽咽:“多谢陛下告知,老臣感激不尽。”
仁康帝见状,眼底闪过一抹暗色,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贾赦离京也有些时日了,就不曾给源公写过家书?”
“怎么可能不写,不过您也知道那孩子一向是报喜不报忧。家书中写的尽是一些有趣的事情,生怕我这个老头子为他担忧。”贾源叹道。
仁康帝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对贾赦的赞赏:“嗯,贾赦确实是个孝顺的。他此次立下战功,朕定要重重赏赐。”
贾源闻言,心中的忧虑并未减轻,反而更加沉重。他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担忧:“唉,赦儿是个好的,只是一向没有什么父母缘。如今老臣活着,还好一些,一旦老臣去了,只怕……唉~”
仁康帝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安慰道:“源公多虑了,虎毒不食子,荣国公就是再不喜贾赦,也不会去挑战朝廷礼法。再者说,贾赦如今立下大功,荣国公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贾源摇了摇头,心中的忧虑并未因此减轻:“唉,但愿吧。陛下,若真有那么一天,老臣求您念在咱们君臣一场的份上,护他一二。”
听着贾源这如同托孤一般的话,仁康帝不知为何,只觉心头一阵酸涩。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想到今日前来的目的,忙转移了话题:“贾赦在给朕的请安折子中提到他要做父亲了,还求朕给他的孩子赐名呢。”
贾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哦?竟有此事?陛下,您答应那混小子了?”
仁康帝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意:“这是好事,朕为什么不答应?对了,朕也有段日子没见张氏了,给她的孩子赐名,自然要征求一下她这个做母亲的意见。”
贾源一听仁康帝提及张慧,立刻心中明了,这位帝王今日前来,是冲着张慧来的。他心中暗惊,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得恭敬地回道:“陛下说得是,张氏能得陛下挂念,实乃她的福气。老臣这就命人喊她过来。”
“张氏如今身怀六甲,源公还是不要麻烦她了。朕正好想出去走走,源公同朕一起去看看张氏。张大学士也算是朕的老师,他的孙女自然就是朕的晚辈。”
贾源无法,只得暗暗给身边的小厮递了个眼色,让他去速请老夫人前去灵犀堂。
仁康帝一出宫,张慧就收到了消息。老夫人到的时候,就看到张慧只穿着家常衣服,乌黑的头发随意挽个纂。脸上未施半点脂粉,显得整个人格外的憔悴。
“慧丫头……”老夫人快走几步,紧紧握住了张慧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老祖宗,莫怕,孙媳已经都知道了。”张慧笑着安慰道。
老夫人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冷声问道:“你都知道了?他的目的,你也知道?赦儿家的,你到底做了什么?”
张慧轻轻拍了拍老夫人的手背,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温柔:“老祖宗放心,孙媳绝没做出半点辱没国公府,辱没大爷的事情。孙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责任。”
老夫人听后,神色稍缓,但仍难掩心中的担忧:“我……祖母不是那个意思。你如今身怀六甲,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你让祖母如何同赦儿,同亲家交代?”
张慧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腹部:“老祖宗放心,孙媳心中有数。就是因为孙媳身怀六甲,才要走出这一步。”
老夫人看着张慧坚定的眼神,心中稍感安慰,但仍忍不住再次叮嘱:“你……唉,一会万一有个什么,你就把事情往祖母身上推,就说是祖母让你做的。”
张慧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老人,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万一。祖母,咱们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