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衣紧张,“娘亲别去找盖伯伯,崔姨又要做文章让父君生嫌隙,我在洪炉大冶老实练功不就行了?”
卢氏无奈道:“当个高强的名门女修,你真有这个觉悟?上官家倒也不是供不起。现在有外公支持卢家,父君能叫你自由些了,外公没有抚养娘亲长大,也没有见过你们,对我心存亏欠,娘亲去为你和弟弟多争取些权利机会。”
容衣说些强撑的大话,伏在母亲膝头,要她给自己的淤肿擦药。
母女去寿宴上座,仙门各有代表前来为卿云先生贺寿,但卿云先生迟迟不出现,修士们各自言语。
啸隐丐世的体修帮主笑道:”卿云难得这么不守时?是不是上官大君的清谈让他觉得胜之不武,又甩手出游去了?”
众人哈哈笑,上官大君也笑,“何文昌若在世,那本君也不必扬短避长了。”
帮主逗趣笑道:“道门倒是能说清谈,今日怎么只有多宝胖子的酒在?”
有其他仙门修士答道:“那清谈就变成挨骂了!”
一阵哄笑后,有人说起百花妖道和寇老魔,京都李氏失去家主李照阳,听风筑的修士更是损失重,风涟尤其愤怒斥骂。
讨伐声涌起来时,一个温雅英俊的白发男人牵住一个女子进来,女子光着一只脚,紧抱住一个盒子,低头看地面。
京都世家看到女子,全部变了脸色。
容辉冷冷道:“娘亲,她今天回来了,这真是我家的惊喜。”
卢氏瞪视意外的卢义誉。
容衣碰翻千年醉的酒盏,满脸吃惊。
体修老帮主问:“卢卿云,这位姑娘是什么来头?”
卿云先生温柔的说:“是我的大孙女,迷了路。”
刍狗什么也不听,什么也看不清,她不安的走起来,寻找京都的大门,卿云在后面跟着,抬指把她脚下地面变成软云。
卿云先生苦笑一声,“大孙女,让你穿鞋可真让难。”
刍狗停下脚步,手伸进衣领取出金簪,看到柿子玉珠上的光越来越弱。
她很害怕,轻声的对它说:“你们,在吗?”
她把金簪贴紧脸,感到一道细微的微风。
刍狗发起抖来。
“要散了.......”
她喃喃说。
怎么办呀。
卢卿云皱起眉,注视两颗柿子小玉。
他伸出两指在金簪上一点,两颗小柿子玉石内似乎燃起明亮一些的小火焰,刍狗的眼睛亮起,放入心口处贴住。
上官大君虽然意外,但扶额对卢氏道:“宜主,刍狗当众在衣服里摸来摸去,不成样子!叫侍女带她下去换衣服,再上来陪卿云先生。”
卢氏和上官容辉过去时,卿云先生抬手止住,“我好不容易才哄下来她不怕我,你们不要再吓她。”
容辉开口:“姐姐,你抱的是什么盒子?”
刍狗抱紧骨灰盒,看住他,眼神像一只警惕的猫,挨过打的狗。
卢氏掩盖厌烦,崔家中的崔心夷在座上淡然看她。
容衣坐立难安。
容辉看到父君的眼神,继续微笑说:“这必然是姐姐给外公祝寿的礼物。我也有一片孝心,请外公笑纳。”
刍狗眯起眼睛,屏住呼吸,努力感受丫头和长林寄宿在红玉里的残魂。
她的周围又出现了更多的颜色和嘈乱的声音,粗的、细的,起起伏伏的说话和舞动,发出各种各样的光,把她刺激得乱七八糟。
一个白发男人的脸在她视线中开始清晰。
他低下头轻轻地拍她的肩,慈爱的问:“刍狗,你有什么礼物送外公?”
刍狗背过身抱住骨灰盒,眉毛拧得打结。
她慢慢拿出刚才的金簪,递给卿云先生,但是.......
“你不要碰他们。”她害怕的握紧金簪重复,颤抖而乞求,“你就像刚才,让他们的魂魄亮起来。”
卢卿云伸手,她又害怕的退后,收回金簪。
她惨声说:“你不能碰,会坏的!”
卢卿云收手,悲伤的注视她。
“你告诉我,这里面虚弱的散魂是谁?”
王郑两家变了脸色。
郑南洲起身:“大君!敬拜过卿云先生,我即去将军府筹谋防御魔事。”
上官大君扶额,“你也不必如此辛劳。”
刍狗没有回答卢卿云的话,而是小声跟自己念叨:“他肯定不听我说的话。”
她在身上摸起天府阁阁主的信,面露茫然。
卢氏咬牙。
郑南州将军坚持要去上将军府恪尽职守,啸隐丐世帮主玩笑,“郑将军莫非预感今日有魔来?”
体修帮主话音刚落,天上落下两声似牛的‘哞哞’大吼,两头超出十丈高的黑色巨蛟落下,尾巴一扫,上官宫墙坍塌,仙门修士立即出兵,看到一个黝黑皮肤的男人戴兽面面具从黑蛟头跳下,落到卢卿云面前,抬起一双雪亮弯刀指住他。
与黑蛟一同出现的男修上身黑衣大袖,领口露出强健得油亮的深色肌肉,腰部系住宽厚的彩纹腰带,下身着黑色宽扁长裤,赤着两双大脚,一头红发如火焰燃烧。
卢卿云抬袖把大孙女刍狗护住,她眼前突然出现红色头发的时候,一下想起散修时的寇荡。
上官大君拍桌震怒,仙门戒备起身,这男子把兽面面具一摘,露出一张黝黑深目的俊艳脸庞,头上、脚踝盘绕彩色珠串,弯刀如月钩,纯是异族装扮。
红发男修怒气冲冲:“卢卿云!你总算露面了,把幺姐的尸体还我,让她回家!”
两头黑蛟喷吐大风火焰,卿云先生白发飞扬,面容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