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浴玲翻过来看,泛黄的宣纸上残留着模糊的字迹,背面用炭笔勾勒着她在榕树下看剧本的模样:微垂的睫毛,咬着笔杆的下唇,连耳后一缕翘起的头发都纤毫毕现。
“这是...”她抬头看向陈浩,发现他耳尖泛红,正盯着自己身后的月亮。
“你那天说台词本毁了可惜。”他踢开脚边的石子,“就留了几张做包装纸。”
郑浴玲摩挲着速写边缘,想起白天在蒸汽厨房里的追逐,突然轻笑出声。
月光给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陈浩,你是不是从见我第一面就在算计?”
陈浩心头一跳,却装作镇定地挑眉:“算计什么?”
“从宗祠即兴对唱,到今天故意让糯米团弄脏我的包。”
她将油纸折成方块,塞进旗袍口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最见不得包包沾脏东西?”
柴火堆突然爆出一声脆响,火星溅起又熄灭。
陈浩沉默片刻,从食盒底层抽出张纸条:“其实那天在榕树下,我就想把这个给你。”
纸条上是用钢笔写的《月光光》新编歌词,字迹工整得不像他平时随意的风格。
郑浴玲凑近路灯,念出声:“月光光,照地堂,阿妹梳头戴花黄...”
她顿住,发现每句末尾都藏着小字,连起来是“玲,明日收工后,可否共赏月色?”
“现在的我,还算得上会算计吗?”陈浩低头看着她,眼睛里映着漫天星辰。
郑浴玲将纸条叠好,放进装糍粑的食盒:“要看你明天准备的月色够不够特别。”
她起身时裙摆扫过他的膝盖,留下淡淡的茉莉香,“不过下次再弄脏我的包,就不是竹蒸笼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