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墨一怔,额头隐隐冒汗:“这……堂主犹如书墨的再生父母,天下没有谁比您对我更好了。”
“那你帮我办一件事。”
“堂主尽管吩咐。”书墨连忙低头。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缓缓道,声音低而稳,“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南宫影有个堂弟,在京城里说是做生意,你偷偷去查一查,究竟是什么生意。”
“回禀堂主,这个,属下还真的查完了。”书墨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像个和母亲话家常的孩子。“他这个堂弟,做生意是假,实际是宫里一个小太监。据说,还南宫影送进宫的,他狠吧?”
“他还真不是东西。”于三娘语气轻轻地,“没想到,自家人都害。”
她说着,转过头来,看着书墨,眼神淡漠:“宫里,咱们的暗桩,你联系一下,问问消息。”
书墨心头微震,低声应是,伸手继续搀着于三娘,两人一路无言地朝后院方向走去。
天色愈发明亮,远处风过,高墙之上有鸽群飞起,一瞬搅乱这一片宁静。
而那被草席盖住的尸体下方,血水已经慢慢渗进井石缝中,宛如一道暗线,缓缓朝着未知的深处蔓延。
中院里,叶知卜提着汤碗快步穿过回廊,他脚步虽快却极稳,生怕药洒出来半点。
这药是他亲手熬的,选的是温养心脉、清气安神的方子。
前日,于三娘说苦得厉害,今日他特意添了几枚蜜枣,又在临出门前加了一撮橘皮,入口虽仍带苦,却也不至于那么难下咽。只是,这汤端到于三娘房间时,她并不在。叶知卜原以为她在锻炼,便将汤药拿回灶上温着,可是,温了三遍,仍旧没见到于三娘的身影。
他心里隐约有一丝不安,问了几个打扫的小厮,有人说见她和书墨去了柴房方向,叶知卜便追了过去。
绕过中院的月门,柴房已在眼前。
叶知卜脚步放慢,小声唤道:“于堂主?书墨?”
柴房里没有任何回应。
他推开柴房的门,一股冷霉味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探头往里看了一圈,堆得高高的柴垛遮住了半边光线,屋里幽幽暗暗的,只有一个残废南宫影,背对着他蜷缩着。
“……咦?”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低声自语道:“不是说往这儿来了么?”
“走了。”
南宫影强忍着疼痛,歪着嘴笑了一下,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叶知卜打了一个激灵,并没有回应只言片语。他站在门口想了片刻,忽然抬头,看见东边偏院小径上有两道身影缓缓而行,一高一矮,一前一后。
他一眼认出就是于三娘和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