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打脸
等警察同志走后，心情激动的袁克成一个箭步窜到李梅身边，按耐不住一脸的雀跃，问道：“老伴儿，刚才那阵子忙乱，我们一共卖了多少个包子？”
通常李梅在袁克成的眼中，只有两个职衔，一个是“孩子他妈”，一个是“老伴儿”。例行公事时，称作孩子他妈，只有碰到少胡的喜悦亲昵时，才叫一声老伴儿。
旁边袁记所有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也都紧张地盯着李梅，都十分好奇刚刚的片刻功夫，袁记到底售出去了多少包子。
李梅瞥了一眼手边的两个空笼屉，思索片刻，犹疑道：“好像四十多个，还是五十多个？”
她一时也不太确定具体包子的销售额。
话说，自从学会做包子以后，李梅就从来没想过做包子，还要点个数出来，顶多就是清点一下蒸了几笼了事，哪来的那么多麻烦，自己又不是什么银行职员。
“等会儿，袁牧的老丈人陈冀、他赵大爷、董平夫妻、李丁以及厂里的一些老朋友老邻居都会过来捧场，庆祝袁记开业。
估计他们也会买几个包子，尝个鲜什么的，端看刚才那群学生打抢的热闹劲儿，你这包子的行情着实不错，还满受欢迎的，老伴儿，包子还有多的么，还够不够他们的？”
此言一出，袁妈登时不由一怔。
说起来，当初袁记快餐开店的主要目的就是推销袁野的牛肉面，至于李梅做的包子纯粹是个搭头，有它，你便是锦上添花；无它，你也足以阅尽繁华。
起先的设想，牛肉面才是袁记快餐当之无愧的主角，至于袁妈的包子不过就是个配角，牛肉面是朵鲜花，那包子就只能是片绿叶，终究处于次要从属的地位。
所以开业伊始，李梅压根就没有想过会准备更多的包子，满打满算也就弄了十个笼屉，就这，她还嫌包多了，担心万一卖不完，要不要权当袁记所有人的午餐。
谁知道，方才那阵儿旋风般的抢购，露脸出头的却是她的包子，实在杀的李梅措手不及，眨眼之间，这群如狼似虎的小伙子们就干掉五分之一的库存包子。
事后想来，她不禁为这些高中生们的消费能力感到欣喜之余，亦复骇然。
李梅瞥了一眼剁在大煤炉子上的两个铁锅，上面分别顶着四个笼屉，原来感觉不出什么，此刻那一眼间，登时感到八个笼屉是那么的渺小，是那么的孤单稀少，再一想到，即将到来的那批顾客，二三十个总是有的，心头不免开始上火。
她当时便着急起来，大手一挥，招呼所有人过来，“大家先将手头上的事情缓一缓，停一停，赶紧地，快快快，再帮着我做一些包子。
幸好昨天我多拌了一些馅料，面也和了不老少，本来想的是，留一些晚上回家后自个儿吃的，看来是用不上了，等我拿出来，大家先洗洗手，一起过来做包子！”
大家洗完手，便聚在一起做包子。
袁野原本担心人多手杂，包子质量、形状无法保证，会出现包子的个头不一，大的大，小的小，卖相难看，遭到顾客的褒贬和挑剔，这对于开业第一天的袁记来说，非常不利。
没想到有袁妈早就盯紧这一关，先与大家仔细分说了做包子的要领和注意事项。
她先示范做了一个包子，快餐店中的这些人，除了袁家的四个男人不谙做包子外（当时的情景甚是难看，这些不进厨房的袁家男人都遭到女人们的白眼相向，一个个向他们投来鄙视的目光，弄的他们如坐针毡，好不尴尬），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行家里手，便连袁家最小的小妹袁莉也是信手拈来。
李梅一示范，她们立即了然于胸，不待吩咐，直接上手便包了起来。
其实做在包子的诸多环节中，馅料的多少也是一道关键的步骤。
李梅做包子，即便拿出来做生意，也没有一点扣扣缩缩，尽显小家子气，包子的馅料都给的分量十足。
自家吃，猪肉与包菜的比例是多少，袁记里售卖的包子中猪肉与包菜的比例亦是多少，没有差别，所以才能赢得那帮学生的疯狂抢买。
在袁妈的示范和监督下，大家做出的包子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误差，所幸的是误差的范围并不大，还过得去。估计大家再多做几次包子，一俟熟练之后，便能做到统一规格了。
这回袁妈涨了个心眼，仔细地数了数一笼屉到底装了多少个包子，很巧，她数了几个笼屉，包子不多不少，刚好25个，她的心里便有了数儿。
大家聚精会神做包子的节骨眼儿，便见一群县公安局的小伙子们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喜气洋洋的嚷道：“老板，给我拿五个包子！”
“老板，一碗牛肉面，快点。”
“老板，我要一碗牛肉面，再给我拿三个包子，好饿，好饿，我都等不及了。”
“……”
看样子，十有八九是刚才那位青年警察充当了一回活**。
回到县公安局后，他免费地将门口新开张一家快餐店的消息向一众单身汉们大肆宣扬了一番，而且极尽美言之能事，将这家袁记快餐的牛肉面吹的“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千言万语化作简单质朴的四个字，最让大家怦然心动——“非常好吃！”
岂止牛肉面好吃，便连他拎在手上带回来准备品尝一二的那两个包子，也被一位女警员拿去与众人分享。他们一面吃，一面不住口的交口称誉包子的美味好吃。
这一声声的“好吃”化作一根根羽毛，拂动了一众青年干警们的敏感神经。
自从几年前，县公安局搬迁到301厂旁边，局里的单身狗们便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一日不如一日，一天不如一天。
不为别的，只为这生活中的一日三餐，小伙子们实在无法吃到可口的包菜。他们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几次三番打报告请求局里开办食堂，结果都石沉大海，一无音信。
这些青年干警们被逼无奈，只得跑去301厂的职工食堂，品尝过几回猪食后，自己的胃实在禁受不得那个委屈，便又窜进对面的县二中大食堂，与一干半大小子抢起饭吃。
可怕的现实又狠狠的教训了他们一顿，那大食堂的饭菜还不如301厂的猪食，更加不堪，青年警察们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