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大师面有苦色,而陈老直接啐了一口,不顾而去。
看着走向一边的陈老,袁野愕然道:“师父,陈老他这是……”
怎么一回事,画风突变,这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况大师也是脸色不悒,隔了良久,才呐呐道:“孩子,你能不能换个词句,我都可以满足你,这个,委实不成。”
“为什么?有什么问题么,?这句子很有名的,没什么毛病啊!”袁野不明所以的问道。这句词没在什么犯忌讳的地方,怎么会令陈老那般厌恶呢?
“袁野,不是因为词句,而是……?况大师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
坐于一边的陈老忽地愤愤然暴出一句,“词当然没有问题,字当然也没有问题,只是写这首词的那个人有问题,他与我们俩有泼天的大过节,我们和这个人有化解不开的孽缘,你说他的东西,我们能写不能写?”
袁野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甚是惊讶,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牵涉到如此不足为外人道的秘辛,心头的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几欲张口询问,细细打听一番,“你们与那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杀妻?夺子?毁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让你们二老一听这句词便作颜作色?”
但见陈老面沉似水,双眉紧锁,独自坐于一旁生着闷气,哪里还敢造次,给老爷子添堵,遂收起自已的小心思。
可他还是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好机会,遂解释道:“师父,我请您写这五个字,不是存心难为您二位,也是有一个不得已的原因!”
陈老一脸晦气,面色不善地瞟了他一眼,道:“什么原因,小子?你倒是说来听听。你让我们给写那五个字,是成心给我们两个老东西添堵么,生怕我们俩个老东西死的不够快么,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能比我们的事情更大的,你讲不出个子丑寅卯,解释不通的话,小心啊,小兔崽子,我不打的你叫爷爷,我就不姓陈。”
老爷子真动了肝火了!
袁野正色道:“师父,陈老,我也是办正事呢,真没有无理取闹,我也是有原因的。前段时间,我在香港报纸上连载了一部历史小说,小说的名字就叫《数风流人物》,正好是这五个字,所以才想到了师父的书法,我非常喜欢师父的书法,专程请师父题写一下书名,以扬我书之威。”
陈老奇道:“什么,历史,小说?”
“你说清楚些!”
他与况大师对视一眼,“细细道来。”
袁野便将自己写《数风流人物》的前因后果竹筒倒豆子一般,尽数吐露出来。这是给自已涨脸的事情,当然得大书特书一番。
陈老越听越感到稀奇,今天算是来着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一天之内都让他给遇着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竟然敢大言不渐地写历史巨作,还是史家头疼的两汉三国史。
他都年近古稀,尚不敢轻言动笔,写什么史学巨篇,这孩子,谁给他的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插手历史长文?就算是史学通俗读本,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驾驭的。
陈老仔细端详了一下袁野,是不是这小孩吹牛啊?但见其人言辞恳恳,眉目清明,不似做伪,这却是奇了怪了,难道自己老眼昏花,精力不济,错过了一个不世出的天才少年么?
不能哇,看着一点都不像是个天才人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谓眼见为实,说一千道一万,都抵不上那一眼。
但见陈老装模作样,从怀兜里掏出一枚铜钱,在手中摆弄了几下,似乎在卜筮什么,过了一会儿,道:“三日后,便是吉日,你顺便将你写的那什么书稿拿来我们观瞻一下,倘若不错,你喊你师父写也行,即便你师父不想写,我也会逼着他去写的。”
袁野一听得了保票,大喜过望,此行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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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他由拜师联想到了一个问题,即是未来学业的事情,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学习不懈,将来优质高中名牌大学,自然唾手可得,不在话下,可是自己没事儿,轻松过关,不代表自己诸位好兄弟会一马平川,呼啸而过。
前世里,301厂子弟学校84届考入市一中,省重点的学生不过穆进忠一人而已,然后百分之六七十涌入普通高中的四中五中,余下的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直接待业在家,或者自谋出路去了。
到了85年袁野这一届,依然如故,惟陈操之一骑绝尘闯入市一中,余者尽墨。再将视野放大,扩大到后边几届的学子,结果更加惨不忍睹,居然无一人能够跨马扬刀,进入本城一中。
按照历史轨迹发展的话,郦飞梁修武杨海波哥儿几个的未来跑不出这个轮回。
就算是袁野能够反转人生,踏上巅峰之路,他的好兄弟则很大可能没有这个幸运。
301厂子弟学校的教学水平摆在那里,一向如此,宛如赶羊一般,学校的基本要求足够简单,只要孩子们不出去鬼混,瞎折腾,就算完成的学校的光荣使命,像当年那位教他们学习书法的吴老师和愿意给他们提供一技之长的吉老师,那般认真负责拥有爱心的老师太少太少了。
所以倘若想改变大家的命运,只有通过别的渠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谓天助自助者,既然老师们不给力,无法提供有力的火力支援,那他们只能换个思路,自己充分利用业余时间,请个好的家庭老师来教自个儿。
一说到请家庭教师,袁野觉得现成的有何老师梁大姐,当然现在叫他们俩拔刀相助,可能有些困难,他们如今刚刚坠入爱河之中,一副要死要活的忘我境界,别的任何事情都劳动不了他们的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