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齐北立刻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那厚厚的一沓资料里,都是与李某相关的。资料上有他真实的姓名,李强,89年生人,家庭小康,从小飞扬跋扈,可以说是镇上小霸王,没谁家的孩子不敢欺负,加上父母又是个强势的主儿,连想讨公道的机会都没给别人留,不少人怨声载道的。
这样评价和法庭上的评价完全不同。
翻过几页,上面有法庭上出席的证人证词,不知道麦禾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的资料,那些证人的银行卡里都收到过一笔来自李强父亲远方表舅的侄子的汇款。
关系其实很远,姓氏又完全不同,不仔细调查的话,很难发现两人是有亲属关系的。
麦禾是有真本事,连细枝末节都能查得到。
李强在监狱里的十年,起初戾气很重,关过几次小黑屋,后来开始争取每一次能减刑的机会,苦活累活都干,还爱学习读书。他父母经常去探监,送不少东西进去,在里面没吃什么苦。
人是上个月出狱的。一家人从镇上搬到市区,现在他在汽配厂做修车工,收入还算很可观。
齐北注意到他现居地的住址后,恍惚一下,和她家仅有几公里的距离,中间正巧隔着那间商场。
她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刻意把房子安排在她家附近,毕竟他们是相互的仇人。他夺走了她姐姐的生命,而她妈千辛万苦地用尽方法才把他人送进监狱。
人死不能复生,但活着的人却又几百种方式折磨其他活着的人。
她和她妈就是典型的例子。
齐北翻到后面的资料页,有一页上显示着李强父母曾多次联系过一家侦探社,所打听的人正是齐北和她妈。
其次便是曾联系过一些专门电话骚扰的小机构,看来那几年里打来电话骚扰她和她妈的人就是他们李家没错了。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这些,接下来是该怎么解决。
这些资料不足以作为报警的证据,取证不见得是合理合法的,总不能坑了麦禾。况且对于李家这类无赖,正常手段根本难以驾驭。
齐北又不是以暴制暴的人。
在李强最新的通讯记录里,齐北敏锐地捕捉到一条极度眼熟的号码,一瞬间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比对着上面的号码一字一字比对,确认完全一致后,眼睛发胀,像要爆炸一般。
再也遏制不住手脚的颤动,她合上资料,跌撞地朝柜子边走去,拿着钥匙的手颤动,几次都对不准锁孔。
好不容易开了锁,拿出药干吞了下去,手脚麻痹的状况渐渐平缓下来。
齐北把资料一并锁在柜子里,缓缓起身,鬼使神差地拿着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等待接听的过程尤为漫长。
齐北的耐心在一点点消耗着,鼓起的勇气消失前,电话接通了。
熟悉的一声“喂”。
齐北不等他再说下去,抢先说道:“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不管是因为什么,那就试试吧。”
第二天一早,齐北先赶去医院看叶琪,他人没什么事,但网上却炸开了锅,和活动负责人担心的一样,粉丝都在讨伐节目组对偶像不负责任,才导致人在升降台上受伤,经纪公司也没少挨骂。
舆论一边倒,和舞台搭上边的所有人员都被诅咒了个遍。
经纪人的脸不好看,从头到尾都在瞪着齐北。齐北硬着头皮把水果篮递过去。
叶琪根本没把经纪人当回事,叫齐北坐他床边,安抚着:“没多大的事儿,我头上这纱布明天就摘了,我发张自拍就了事了。”
“了事?你说的轻松,你这才起步,额头留了疤怎么办?”
叶琪翻白眼:“这不没留下吗?”
“要是留下,这事更没完了。”
短短的几句话,齐北也品出经纪人的意思来了,现在不管叶琪有没有事,赔偿是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