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媛是资深的心理医生。她们相识的缘分还是从大学时算起,蔡媛是校方外聘的心理辅导课负责人,齐北选修这门课,不是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只是其他选修课看起来都比这门要有难度。
蔡媛上课很随性,本身两个人没什么交集的,偏偏在一次心理小测试后,被蔡媛叫到办公室,以谈心的形式做过几次辅导。
辅导几次都没什么效果,用蔡媛的话说,齐北就像一个密封的罐子,她不想出来,谁都别想走进去。
反倒是毕业后的第二年,齐北主动找了蔡媛。现在回想起来,蔡媛不记得太多治疗的过程,只记得齐北当时的神情,双眼无光,脸色惨白,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救救我”。
蔡媛对齐北用过催眠,效果一般,齐北连催眠状态下都对过往守口如瓶。治疗至今,多数是蔡媛和她谈谈心,谈的通了,人就好了。
头顶是白柔的灯光,齐北眯着眼睛看,好一会儿才说:“我自问过最多的一句话是活着是为什么?现在觉得活着挺好,还能见到他。”
“他是谁?”
齐北笑:“很好的人。”
蔡媛摸她的头发:“你喜欢的人吗?”
齐北点头,眼睛骤然湿润:“全世界人的人都觉得我是错的,说的话不对,做的事不对,喜欢的人不对。”
“你不该为别人活,你是你自己,别人有别人的生活想法,如果你只顾着别人,那你该有多累。”
“不对,我妈教育我的是我不能只想着自己,还有人没享受过这世界,我不该自得。”
蔡媛深知错误的家庭教育会对孩子的心理认知造成什么影响,不免心疼她:“小北,你妈的话不都是对的,你不能不做筛选就听之任之。”
“所以呢,我要怎么办,我会幻想回到十年前,那时候我大概拥有最完整幸福的家庭。”
“你以后也可以建立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家庭。小北,人活着不止有现在,你难道对以后的生活没有过期待吗,不好奇以后的你会遇到什么样的人,过什么生活吗?”
“我不确定我能不能走到那一刻。”
“总要试试才有结果。”蔡媛起身,把头顶灯熄灭起身到办公桌那边,敲电脑打出一条单子:“我给你开些轻度的安眠药和抗抑郁的药,按时吃。”
拿着药从医院出来,耳朵里还是残留着蔡媛的嘱咐。齐北没有朋友,她缺乏的不仅仅是安全感,还有一个可以好好说话的人。
手机上除了几条未接电话外,还有一条短信,发件人是肖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