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齐北回了趟家拿换洗的衣服,再回到病房时,齐慕芝还在睡,齐北靠在旁边的床铺勉强睡会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之中听见护士进来送药,她想看看什么情况,可身体沉重,眼皮更是难以睁开。隐约地听见齐慕芝在说话,说些什么又完全听不清楚。很快,病房又恢复一片安静,脸上像有一双手在摩挲,软软的,很快转移到小腿上,有股清凉的东西来回地涂抹着。
齐北意识到自己是梦魇了,尝试着动动手指,好半晌,身体有了反应,齐北睁开眼,看见她妈正坐在床边拿药膏给她擦小腿上的红肿,动作很轻柔。
可齐北还是没忍住把小腿抽出来,齐慕芝看着突然空出来的手,扭过头看她,眼睛里没了昨晚的激烈,是平日里的温柔。
“北北,昨晚是妈不好,下次不会了。”说着,手又去抚她的小腿,声音微颤:“还疼吗?”
齐北摇头,从床上坐起来,齐慕芝把椅子上的衣服递过来:“快去洗漱吧,上班要迟到了,早餐我刚刚去楼下买过了。”
从洗手间出来,她注意到齐慕芝已经换好了她带过来的衣服,早餐就摆在医院的小餐桌上,齐慕芝坐在床上摆筷,朝着她打招呼,要不是手背上还没消掉的红肿,完全想不出昨天会是那副恶毒凶狠的样子。
早餐是粥,和昨天泼到她小腿上的是同一家,齐慕芝喝了半碗粥后,停下来,手在碗边轻敲,语气淡淡地:“北北,我这个情况时好时坏,你待在我身边也会很累,妈擅作主张想让你嫁人,过自己的生活。”
“妈?”
齐慕芝握住她的手,轻拍着:“早上马河给我打电话,问你怎么关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啊对你很关心,是值得托付的人,你们……”
齐北没等齐慕芝说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妈,我还要上班,我和马河哥没什么关系,你不要给他瞎说。”
齐慕芝叹息:“还不都是为你好。”
到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盒创可贴,将就地把额头上的伤疤遮住。从进到办公室开始,齐北就感觉氛围有些怪,大家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她猜测的事额头上的创可贴太显眼的关系。
人刚坐到位置上,刘姐颠颠跑过来,靠在她的档案架上,抬指小心翼翼地碰她额头上的创可贴,嘴上啧啧哼着:“这头是怎么回事,疼不疼啊?”
齐北躲过那根手指,头往后躲着,脸上带笑:“不小心磕了头,没什么事。”
“那你可真的要小心,这脸多重要啊,留疤可就难看了。”刘姐手不闲着地扒拉着她的归整的档案:“听说阿姨昨天住院了,身体还好吗,要不要我们去探病?”
听到这,齐北怪异地抬头看她,眉头紧皱,不知道刘姐要做什么,以往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也从来不献殷勤,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平时和刘姐交情还算不错的主管过来找她,两个人就站在她工位前聊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吵得她脑袋乱哄哄的,加上昨晚没休息好,策划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站起来想去茶水间接杯咖啡醒神,人刚起身,刘姐不知道说句什么,那主管听了一脸不好意思,握拳直锤刘姐肩膀,刘姐人没站稳,直直地撞到身后走过来的小玲。
瞬间,小玲手上喝了大半杯的咖啡全部泼向她的衣服,还有些温度的咖啡直接浸湿衣角,渗透到皮肤上。齐北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小玲倒是先惊叫出声:“北学姐,你没事吧,有没有烫伤?”
接着站在齐北和主管中间,暴躁出声:“你什么意思啊,跑这来给谁下马威吗,有本事去别人那装去。”
齐北摇头,把小玲拉到身后,示意她不要惹事。从座位上起身,忽视掉刘姐和那主管两人间的挤眉弄眼,说句去洗手间便离开办公区。用洗手液揉搓衣角时,齐北不得不深思早上这一系列的事,刘姐从来都不是什么善心的人,刚刚那套话很像做戏,可这么做目的是什么,报复她昨天没有帮她做方案吗?
可这是大人的世界,怎么可能有人那么幼稚。齐北对着镜子摸额头上的创可贴,嘲笑自己想太多。
从洗手间出来,没直接回办公区,想去茶水间冲杯速溶咖啡提提神,边走边晃头,企图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谁知人还没等走到地儿,先听见吸烟区传来一阵哈哈大笑,是刘姐那豪迈的笑声,接着就是主管的声音:“真的,你没看到,她脸色都没变,不会真的脑子有问题吧,不觉得很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