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磨硬泡,不是也是了。
许长风看着二人的背影,思绪一团乱麻。审讯室在阴暗潮湿的位置,终年不见光,一股子挥散不去的霉味。
若是在这里泡上几个时辰,身上也浸入味了。
萧舒婳点过来的帕子上,裹挟着不属于这里的清透香味。
这不是普通熏香的味道。这是经年累月都被高贵包裹的气味。是他高攀不上的气味。
不论萧舒婳表现地再娇蛮霸道,她的公主姿态,始终让腰板直挺。
什么样的场合,他竟然都见过了。
此时,许长风觉得自己仿佛是差了一点气运。
倘若他再早一些进京。
比起赵轶,他这个外甥更容易搭上段涣洋的线。
如果那时,被指婚的不是赵轶。
是他。
那结局会不会大不一样。
赵轶能和表妹成双结对,段家也不会倾台,乐王也不会…
好在萧舒婳不知道许长风心中想的什么,不然必要被恶心一场。
他们不屑于寒门学子的出身,看不上他们的眼界,却相比之下差了些学识。
在萧舒婳眼里,许长风还比不上那短命的状元郎,就敢肖想这种事。
朱金则问出了想问的话,“殿下,吴俸当真被太子殿下收买,还是说是怕连累家族?”
萧舒婳挑眉回望过去,简单反问道,“重要吗?”
朱金愣了一下,但反应的快,连连称是。
吴俸这种窝囊了一辈子的小角色,突然有主心骨地支棱起来,必然背后有人撑腰指点。
放在两个多月前,还要思量在背后搞动作的会是哪方势力。可如今想要为乐王出头的人,都被杀了两个来回了,幸存的像许长风这种,唯恐避之不及。
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她本就做的是颠倒黑白之事。
判刑结案以后,确实没有人再提宋炙这个名字了。
本以为事情就此尘埃落定。不曾想消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朱金避重就轻将案件整理进卷宗,毕竟是闹出来些动静的案子,各处都等着看热闹,不可能瞒着不报。
皇帝已经多长时间都没涉及朝政,突然注意到这么一个小事上,要么有人动手脚,要么就是天大的巧合。
皇帝原话是这样讲的,那宋炙长什么模样,他一眼便能认出,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叫凌宇现在就把人带过来瞧瞧。
处事不惊的少年头一次瞪大了双眼,薛昭不在,他找了一圈发现没一个能给他出主意的人。
皇帝到底怎么想的,打的什么主意,他哪知道。
别说到时候认出来,就是没认出来,也硬要说是,又该如何解决。
凌宇生出了一种心虚的感觉,说话都不顺畅了,“陛、陛下,堂兄粗鄙,武夫一个,恐惊扰圣驾。”
“凌家的青年才俊,朕也是好奇,若是合适,许个一官半职也好。凌宇,你且去安排吧。”皇帝的话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