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之后,这驼背老太也不再多言,当即便告辞离去。
我也没在店里多待,上去看了一趟小金,又嘱咐谢成华他们小心照看,待在店里不要出去,然后便出门往早先我在深圳住的酒店里去了。
昨日跟杨开臣约定的是今日正午见面,我到的时候还比较早,找前台问了一下,当初王永军给我留的房间,现在还留着,索性我也没在大厅里等,直接去了房间。
虽然我推测王永军不会背叛我,但酒店这个住址,知道的人太多了,所以进去之前,我特意调动道炁和巫炁感应了一下,并未在酒店里发现有玄学会的人,房间四周也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走了进去。
杨开臣正午时候,准时出现,一看见我,脸上便露出了真挚的笑容,走过来在我肩膀上锤了一拳,笑道,“你这小子,可是好些日子没消息了。”
我跟他相识已久,一开始,因为修行境界的缘故,我俩关系虽然好,但杨开臣对我总是比较客气,后来相处久了,这才结成了忘年交,言语之间以兄弟相称,相处也亲切许多。不过因为年龄比较大,往常他也少有这种亲切举止。
他笑的开心,我却有些赧然,去年时候,我俩交情不错,时常也有些来往,但今年以来,除了一开始通知我南洋道派之事,其后我就没再见过他。这显然不是他不来找我,而是我忙于其他事务,一直没跟他联系,直到此时,有事相求方才找他上门。
我笑着让他坐了下来,也没直接提自己的目的,而是问起了他的近况。
本是随口一问,不想杨开臣却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开口对我说,“周易,你有没有发现我身上有什么变化?”
变化?我有些愕然的抬头往他身上看过去,顿时就是一愣,有些不确定的反问他说,“你身上似乎有一股极淡的道炁……杨大哥你莫非是感悟了道炁?”
听到我的话,杨开臣嘴角的笑容愈发收不住了,朗声笑道,“没错,前不久,我拿着当初你送的符箓观摹,也不知怎的,就觉得自己看到了符箓上有一层莹润光泽,当时我没当回事,可第二日早上醒来之时,莫名觉得身体轻盈,闭上眼,竟察觉四周空气中的阴阳二气,当时我就觉得似乎摸到了地师的门槛,不过你也知道,我一把年纪了,按理来说,不该有此造化,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一直到数日之后,我闭眼内视之时,赫然看到有道细丝般的道炁在我体内,我试着引动道炁到你送我的那张烈阳符上,当时嘭的一声响,符箓直接燃烧了起来,说来也是可笑,以前没用过符箓,当时符箓就放在我家桌子上,还引来了一场小火灾,差点没被你嫂子骂死。”
说着自嘲的话,但杨开臣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显然是高兴到了极点。
我心里也很是为他高兴,进入玄学界之后,虽然我交往的大多都是修行之人,但实际上,玄学界中,能踏上修行之路的,百中无一,更多的还是杨开臣这种普通风水师,他们终其一生都无法看见修行的门槛,更无法跨过去。跟他们相比,我一开始便感悟到了阴阳二气,进而修出道炁,顺利踏入地师境界,诚可谓无比幸运。
早先的交往中,我无数次见过杨开臣面对我制作的符箓面露艳羡,虽然他没多提,但我能感受到他那份向往,只是他年龄着实太大,几乎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希望,我心里也时常替他惋惜。现在好了,在这不惑之年,居然有此机遇,也算是圆了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我连声对他恭喜,又从身上拿出了几张符箓,原本是想都送给他的,但思索了一下,还是把其中的纯阳神符全收了回来,金光神符也只留了一张,其余比较基础的符箓则是全送给了他。
杨开臣毕竟刚刚踏上修行之路,只是引炁如丝的境界,这些大威力的符箓引发时需求的道炁很高,他一次至多能引发一张,而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两种神符价值非凡,送他太多不一定是好事,说不定反而为他招祸。
看到这些符箓,杨开臣面色微变,连声拒绝,说这些东西太珍贵了,他不能收,我开口劝道,“这些符箓的确价值不菲,但对我来说却无甚大用,杨大哥,你现在踏上了修行路,就跟之前不同了,就拿玄学分会来说,以后你也是分会理事,驱鬼降魔之事难免会遇到,有这些符箓傍身,遇事之时,安全才能多一分保障。再者说来,踏上修行道路之后,难免会遇到些玄学会内的蝇营狗苟之事,就如同当初那个谢天宇,处处找我麻烦,若非我实力超出他不少,恐怕当时就要遭了他的毒手。杨大哥你还是不要推辞了,这些符箓你尽皆收下。”
杨开臣听我说完,脸色挣扎一番之后,咬咬牙,道了声谢,总算是接过了符箓。
接下来我又将各种符箓的功效跟他讲解了一番,特意交代他贴身收好那张金光神符,不到万不得已或者面对强敌之时,不要轻易使用。
说完之后,我担心他觉得符箓太过贵重,不敢轻易使用,又告诉他,以后符箓用完了,可以去我的风水玄学店里,支取几张使用。
杨开臣听了,连忙摇头,苦笑着说,“咋可能用完啊,我这一把年纪了,虽说踏上了修行路,但修为多半也就止步于此了,玄学分会里,我也没什么心思,寻衅滋事之人多半也不会把我这个老头子当敌人,也就平时拿来防身,这些符箓足够用了。倒是你,给了我这么多符箓,你自己那里够不够用?”
我哑然失笑,摇摇头说,“这些符箓于我,作用已经不大,而且制作起来也无甚麻烦,杨大哥,你这担心却是多余了。”
杨开臣这才点了点头,不过马上又面带好奇的问我现在是什么境界。
他之前虽说也是玄学会内之人,平素接触修行之人也不少,但以前毕竟隔着一层东西,对修行境界所知不多,加上此时刚刚突破,对这方面的事情感兴趣倒也正常。
不过说起修行境界,我自己也有些拿不准,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我现在大约是识曜前期的修为吧。”
杨开臣不知巫炁之事,自然不疑有他,眼中流露出几分艳羡,感叹着说,“你这才二十出头,便与徐会长他们到了同样境界,以后怕是天师也有望。”
我咧嘴笑笑,天师有望不敢说,但拿徐会长做类比却是太不合时宜,他那种一脉不到的天赋,莫说此时识曜境界,便是点穴中期,甚至前期的时候,我就有与他一战的实力。不过杨开臣对修行之事了解不多,我也就没多说,笑着结束了话题,开始问起了正事。
“杨大哥,这段时间,你在玄学会里有没有听说过我的消息?”
杨开臣一愣,似乎不大明白我的意思,思索一番后,这才说道,“当初玄学交流赛之后,我听说过梅州分会赵老一脉的事,有人说你在梅州出现过,再之后就是前段时间,徐会长提过你代表玄学会参加了一场比试,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这之后,就没其他消息了。”
我点点头,玄学会果然没有大肆宣传这件事。紧接着我又问道,“那杨大哥听说过玄学总会叶翩翩的消息吗?”
“叶翩翩?”杨开臣这次根本没思索,马上点头说道,“今日来之前,我还听分会里的人提过,说是玄学总会前段时间公布人事任免,免去了叶翩翩副会长的职务,还把她囚禁在了什么地方,好像是因为她触犯了什么禁令……周易,你跟她认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响,杨开臣说什么免职、囚禁,这意思是……叶翩翩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