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这是属于庄母的职责领域,自己插手未免显得有些僭越。
因此,即使偶尔他会关心一二,那也是仅限于需要他出面做最终决断的时候,平时则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不多加干涉,也不多发一语。
庄母则不然,她视掌握儿女的婚事为一种权威的象征,是身为一家之母不容他人侵犯的权利。
在她心里,这份权利的维持直接关系到她在家庭中的地位稳固与否。
一旦感觉到这份掌控力有所减弱,忧虑与不满便如同阴影一般悄悄爬满心头,让她的言行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与强硬。
“咱们话就说到这儿吧,你也知道,你和我们家丫头,实在是不合适,以后还是别再来找她了。”
庄母的话语直接且不带任何拐弯抹角,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反驳的决绝。
然而,对于姜有财来说,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如同晴天霹雳。
在好不容易得到罗衫的点头,以为两人的未来已然铺开康庄大道之时,如今庄母的一句话,又仿佛将一切美好愿景打入深渊。
他如何能就此罢休?
“婶子,我发誓会用一生来呵护罗衫,绝不会让她受到丝毫的委屈。”
姜有财误读了庄母的反对,还以为这只是出于对未来女婿经济能力的担忧。
他哪里知晓,庄母心中的顾虑远不止于此。
若他真的能够洞察庄母的心思,或许也就不会是那个单纯的姜有财了。
庄母的眉宇间流露出一抹不悦,她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得足够明确,不明白为何姜有财仍要坚持,难道他还想要持续这种无谓的纠缠吗?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罗衫的婚事我早有打算。实话跟你说,那家人拥有几百亩肥沃的农田,镇上更是有多间商铺,罗衫要是嫁过去,日子肯定是锦衣玉食。可是跟着你,你又能给她什么呢?”
庄母反问道,言语中不无严厉,也不乏现实的考量。
在一旁的姜美君这时逐渐捕捉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这不过又是老生常谈的嫌贫爱富罢了。
但她并未因此责备庄母,因为她理解作为一个母亲,总想为自己的孩子争取最好的未来,这是人之常情,无可指责。
对照庄母所描述的婚配对象家境,自家确实相形见绌,庄母的看轻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无可厚非。
婚姻自古以来讲究门当户对,两家若真是风马牛不相及,又怎能指望他们能够结为秦晋之好呢?
姜美君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她一向喜欢追根究底,不弄个明白誓不罢休。
“请问,关于那三书六礼的程序,是否都已经完备了呢?”
姜美君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尽管她自己对于这些传统礼俗了解不多,但为了儿子的幸福,她硬是逼着自己啃下了这块硬骨头,经过一番刻苦学习,她才发现提亲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它包含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六个步骤,每一步都是不可或缺的,只有完成了这六礼,男女双方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姜美君此问,目的不言而喻,她试图探知罗衫与那位所谓的“金龟婿”之间的进展,如果事情真如庄母所说已成定局,那么也只能劝说儿子早日放下这份感情。